熔炉之内,历经三个日夜,天铁消耗殆尽,神器剑胚终成。 “先生,一滴心头血。” 看着浮现在身前的亮色剑胚,冷艳向熔炉之外的蔺重阳传音道,这是昔日三人之约定,只要她身体的问题能够成功解决,且铸造天之神器之时,不会伤及她之性命。 那么,蔺重阳便承接此剑,成为神器之主。 随着话语落下,不过短短数息,一团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赤金色鲜血,自虚空之中浮现。 炽热,而神圣,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异香,让人不由心醉,升腾的火焰,让周遭空间都开始扭曲。 在看到它的瞬间,昔日之景,重新浮现于冷艳眼前。 似真似幻的昊日之中,有一尊难以用言语概括的生命,神于天,圣于地,她身上布满鳞片,鳞片之上纹理盎然,包罗天地万象。 她之存在,乃是一个扭曲的、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的“道”字,阐述着世间一切之根本。 乍然,异象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散于无形之中。 冷艳秀眉微蹙,压下心中的异样,牵引其落于剑胚之上,随着心血洗炼剑胚,一道道裂痕,开始在熔炉内壁蔓延。 铮——! 就在冰色光华直冲天际之时,再闻一声鸣啸,天剑开光,天火尽褪,熔炉亦随之化作飞灰。 终年冰雪覆盖的傲峰,在冲霄剑光之中,十三巅风雪尽去,积蓄万年之冰,亦受到影响,开始出现融化的迹象。 “蔺兄,靠你了!” 江南春信转身,向不远处的蔺重阳招呼道,若任由傲峰之冰雪消融,方圆千里大地,恐成泽国。 虽然,别说方圆千里,就是方圆数千里之内都没不见人迹,但是傲峰消融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自当能免则免。 话语落,天火居之外,琴音歇止,风波亦止。 但见冰云寒气席卷而出,稳定傲峰地势,使雪水重新凝冰,免去千里江山化泽国之危局。 当薄雾散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立于天火居前的雪地之中,气质出尘而绝艳。 在她身前的半空中,悬浮着一支长剑。 剑身清澈明晰,隐含圣光,左以纂纹刻痕为饰,中间部位有一只浅金色环箍,彰显天之神器的庄严与不凡。 圆盘状的护手,是一幅星图缩影,包含三垣二十八宿于其上,而在其下方,接续着清澈透明的水晶剑柄,剑首隐有隋珠之光。 剑器材质虽有变化,整支剑却是浑然一体,无任何接续痕迹。 甚至,若非亲眼所见,此剑当为天成,而非人铸。 看到人影后,江南春信关心道:“好友,无恙否?” 就冷艳周身气机来看,此回铸灵塑形,无疑是非常成功了,即便将天之神器铸成,亦未有太多的损耗。 而且,江南春信所担心的隐患,亦未出现,如今的冷艳与他一样,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铁人了。 “并无大碍,甚至比从前的感官还要好,多谢信君。” 虽然失去了那一身阳铁之骨,但是,如今的冷艳依旧无畏傲峰之苦寒。 尤其是在铸就天之神器之后,她检查自身消耗才发现,这具身体,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用,可见铸躯之人在其中付出的心力。 “那我便放心了。” 说着,江南春信将目光,投向了悬浮在半空的天之神器,啧啧称奇道: “这便是那天之神器?看起来要比鸦九强上不少啊。” 此剑,当是织剑术之集大成者,而且似乎因为冷艳的躯体不同,进而产生了一些良性的变化,不过…… 他怎么感觉,这个造型有点眼熟? “剑器形制之上,有参考借鉴先生其余的几支佩剑,这样,用起来应当会顺手一些。”冷艳解释道。 蔺重阳的那几支剑,特点基本一样,皆是放弃韧性,以坚固为主,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剑主本身的力量。 江南春信颔首:“可有剑名?” “并无,此剑因信君而成,可否由信君为其赐名?” 出言同时,冷艳目光望向不远处,坐在屋顶的那道身影。 江南春信亦招呼道:“蔺兄,快来看你新剑!” 屋顶上的蔺重阳结束调息,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后,一跃而下,落在两人身旁: “便如好友所言,由江南兄为其赐名吧。” 一滴心头血,对他的影响还是有的,只是不怎么大。 不过,这支剑…… 与他记忆中那支天之神器,虽然整体相似,但不论是在细节之上,还是在构造之上,皆有着不小的区别。 是他那滴血的原因?还是因为铸剑者不同?亦或两者皆有? 说起来,如今他之家底越发丰厚了,往后,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魔佛波旬,对敌时幻化一个六臂法相出来。 江南春信将目光自蔺重阳身上,移动到冷艳身上,又移动到剑器之上,沉吟道: “让我想想,鸦九是因为其之作用,此剑既是天剑,不若唤作涅槃如何?” 自过往脱胎而出,身与心全面升华,涅槃,是一个极具纪念意义的名字。 “涅槃吗?” 冷艳品着这个名字,随后轻声一叹,看向一旁的蔺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