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重阳答应此事的大前提,乃是天魔结束天魔录的自封,重新执掌魔界,这一点至关重要,乃是双方结盟的底线。 在不涉及无辜苍生的前提下,蔺重阳还是很好说话的。 先天与先天的交锋,只要在大是大非上没有问题,且当事人与儒门无关,那他可以不管。 因为,先天人有反抗之力,生死由命,不会任人欺负,尤其是在决定闯荡江湖时,便该产生这方面的觉悟。 但无辜百姓毫无反抗之力,在大多数时候,只能任由他人夺去生命,此类事情若是让他碰到,那他不会不管,也不可能不管。 哪怕蔺重阳之心兼顾天下,仁爱众生,但这不代表他没有立场与底线。 人人如龙,有教无类,都是有大前提的。 哪怕是动辄移山填海的先天人中,阴谋家与蛀虫亦有不少,更何况是基数庞大的普通人,必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可他们太过于弱小,就算有心作恶,只要没有达到一定数量,便造不成太大危害。 苦境百姓综合素质的提升,也在让这方面的问题逐渐减少,有了相对完全的是非观之后,他们便不再像从前那般,容易被人扇动。 至于立场之战,蔺重阳此番前来魔界,可是提着沾血冰蛾,从第一魔界前哨的第一魔域出发,长驱直入,一路杀到玄都之外。 也算为西武林魔祸进行清算,其中深意,不管是金魔还是圣母与天魔,皆心知肚明。 退一步讲,火魔之事他只是代为转达,具体要如何交涉,那是魔界与梵宇之间的事情,魔脉的问题反而比较容易解决。 混沌五元对于这片天地而言,至关重要,最好还是莫要出现闪失,宗佛亦非是不明事理之人。 “多谢。” 圣母起身致谢,躬身一礼之后,重新坐下。 天魔亦郑重出言:“魔界只求收回领地以及魔脉,无意与苦境各方势力开战,本座承诺,这一立场不会更改。” 至于那潜藏在冥河之中的类神嫄,以及被其算计的花凋族,如今不管是蔺重阳还是天魔,都不打算对其动手。 因为,冥界的局势有些麻烦,其他几方势力难以窥视魔界内部的情况,若是冒然出手,会让冥界平和下来的局势生变,战火必会波及到苦境。 此举并不符合天魔的预期,要一统冥界,他尚需将自身功体的问题解决,然后针对整体局势,以及各方势力进行排布,争取以最小的动荡,毕其功于一役。 对于此事,蔺重阳同样不强求,除了预防战火波及到苦境之外,便是因为天魔不是金魔。 天魔与原始魔君以及邪天御武等人,虽同为一境王者,却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对苦境这潭水有更深入的了解。 须知,王不可辱。 尤其是与混沌五元之一的地之元缔结,并且可以将地之元引爆的原初之王,好在天魔其魔相对开明与仁慈。 以个人之因果,为未来的儒门与中原换来一个靠谱的盟友,站在蔺重阳的立场,自是极为划算的一件事。 要知道,若有需要,天魔是真的会上。 昼夜更替,时光飞逝,蔺重阳在魔界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主要还是一些细节上的洽谈。 在此期间,他与天魔两人,亦从因利而识变成因义相交,结交一位开明的魔族君主,对蔺重阳而言并没什么,他之交际圈本来就十分广泛。 盟约正式缔定的那一日,天魔以天魔心法暂时打开天魔录空间,两人互换一滴心血,共同定下未来的方针。 针对好友之功体,难以适应苦境的问题,蔺重阳根据自身经验,为他提供了一点小小的支援。 在这方面,他可是真正的权威,解决过不少疑难杂症。 独千秋都能通过重塑神躯,将虚无闇能以及闇能带来的影响彻底解决,那用一模一样的法门,天魔没理由解决不了他功体不适应的问题,正好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若是功成,还能作为底牌,在关键时刻起到更为关键的作用。 盟约缔定之后,蔺重阳立身魔界,远远的看了眼花凋迷境以及冥河,一方是圣母的母族,另一方是宇外之人的潜藏之所。 相关之事便先按下,等天魔功成之后,自会着手处理冥界内部之事。 又过数日,蔺重阳与天魔圣母夫妇请辞,此番与会,各方都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 粹心殿上,非常君将目光,自桉上放着的那块形似魔蝎的令牌收回,嘴角轻微抽动: “师兄,你再这样下去,承凛知道之后怕是要离家出走了。” 抽象一点来说,自师兄继任以来,不是在打天下就是在打天下的路上。 他们这一脉的体量与影响力,在师兄在位期间,已经扩大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地步。 就算承凛能力相当不错,但毕竟不是昔年诸事的亲身经历者,好在传承了师兄衣钵,将基业守下倒是不难,继续扩张就别想了。 哪怕有离经帮忙,光是守下如今的基业,承凛就要忙的焦头烂额。 “放心,他不会。” 出言同时,蔺重阳抬手,将放在桉上的天魔令推至一旁。 “先不提儒门本脉,还有三教内部的势力,单异境便有阎罗鬼狱,精灵天下,慈光之塔,彩绿险磡,战云界,死国,魔界,天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