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踪,或者,当下形态该称呼他断灭阐提。 其实在他看来没有区别,众人也不在意,总而言之,从他被送回道武王谷开始,虽然,身份上只是一个普通道生,平日中同样要做不少杂活。 但杂活也分三六九等,圣无殛手边的杂活,自然与门内寻常杂活不同,也就是他口中的太师祖。 从小到大,他就是在道皇膝下修行。 常人都说隔辈亲,这一老一少,属于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为了保证他能承载体内的力量,进而通过修行将其掌握,在正式修行之前任云踪没少在汤鼎里游泳,导致他学成之后有那么一点点偏科。 不过再怎么偏科都是被道皇揍出来的,相较于寻常先天而言已经是样样会,样样精。 比如,雷法、符篆。 “既然被你看出来,那么,我也不装什么普通道生了。” 妖异的双眼,金色的图腾战纹,衣衫下隆起的肌肉,以及缠绕在玄雷刀身上的紫色雷电,无一不昭示着发生在任云踪身上的变化。 随着任云踪展露魔相,战栗如本能一般,自血脉最底层升起,令阿鼻烈冷汗直流: “你!究竟是谁!” 来自血脉深处最纯粹的压制,令他心惊胆寒。 对面之人没有回答,玄雷高擎,撕裂盘踞在战场上空的乌云,自其中扯下一道紫雷狂电。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神刀一下,万鬼自溃。」 手起,刀落,快不及眼,旨在一刀必杀! 六阳魁首冲霄而起。 雷声紧接而至。 轰隆隆—— 一击之后,任云踪魔相退去,却见第二张金色符咒自他胸前升起,化作金芒消散。 六丁六甲护身符,助他完成了又一场恶战。 青年以玄雷拄地借力,空中那轮血月,会吞噬进入光辉照耀范围内生命的精气,可惜,对同样身为魔族的他无用。 体内圣邪对冲,随着战斗结束而平息。 一个全新的问题摆在眼前。 他脱力了。 就算从小到大外敷内服各种宝药,接受的教育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质量,但他终究不到百岁,强行催动体内魔能怎可能毫无代价? 正常情况下,并不需要用到这般激烈的道魔对冲,普通运行便能满足对敌需求。 当下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汗水自额头滑落,任云踪抓紧时间进行调息。 待群魔重新围上来之前,他需恢复力气,启动先前留下的后手撤出去。 此时。 细微的响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任云踪循着声音望向源头,瞳孔猛然一缩。 “尸变?” 话语甫落,只见那被玄雷斩首的阿鼻烈,原本还冒着青烟的焦黑伤口,竟开始蠕动。 而且,他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对方的血液并非红色,亦非绿色,而是黑色,散发着诡异与不详气息的黑血。 “哈哈哈——” 死不瞑目的头颅,突然发出阵阵笑声,一如先前的疯狂与尖锐。 旋即。 跪倒的尸身自地面站起,不见丝毫僵硬,自地上飞起的头颅,稳稳落在脖颈,随着接口处黑血一阵蠕动而恢复原状。 重新亮起的双眼,宣告亡者自死地复生。 “彼其娘之,死都死不安生,早知道这样,方才就该直接把你给扬了。”青年讲了句粗口,倒是有几分道皇年少时的风采。 经过一阵调息,他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此时见到局势生变,当机立断摸出玉瓶,然后,将其中剩下的那些丹药尽数倒入口中。 对方给他的感受与先前交手时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杀!” 死而复生的阿鼻烈见状,当即提运悍掌攻上。 周身汹涌的魔能,比方才强了至少三成,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萦绕在任云踪心头。 但是,眼下局势已经不容他多想。 铛! 千钧一发之际,勉力提起玄雷将攻势挡下,任云踪顺势借力,身形直接退至数十丈外。 正当他准备掐诀跑路,死而复生的阿鼻烈已经杀至眼前,速度快到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一时半刻走不了,那,索性不走了罢。 心念一定,吞入腹中的丹药也一一化开,顺着经脉流入四肢百骸,让他状况开始好转。 “喝!” 而后再闻昂然一喝,势如惊雷,魔相再现。 玄雷挥动之间,冷冽刀风吹袭而来,迎面杀至的阿鼻烈因一时不察被凝结冰封,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到刀劲斩至。 “鬼月流火!” 不欲坐以待毙,幽界血乘魔能再提,强行震破身上凝冰,而后强招起手,业火凝成一道月镰,势如开天,当空劈下。 刀与刀再度碰撞,发出刺耳的轰鸣之声,周遭天地如临末日,平原化作盆地。 “血镰刺疯断!” 阿鼻烈见状动作不停,欲借此机会奠定胜势。 就在此时。 突来一道清正剑气将其攻势打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