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梅杏眸湿润,水盈盈的惹人生怜,微蹙的眉头彷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从来不会躲他,刚才是第一次。
念尘心头一紧:“越施主在幻境里遭遇了什么?”
越青梅听出来,眼前的念尘不是虚幻的,而是和她一样真实闯入幻境来的。
她想,此刻应该关心他在秘境中过得如何,询问他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还有告诉他关于这处幻境的猜测。
但当他问自己遭遇了什么的时候,脑子里的话统统消失,只剩下强烈的倾诉欲。
她双唇微微颤抖:“幻境里的禅师,对我好凶。”
念尘喉咙一紧,捏着佛珠的指尖微微泛白,嗓音干哑道:“都是假的,贫僧从未凶过越施主。”
末了,他补充一句:“日后也不会。”
她眼角的泪光挂在睫毛上,并未落下,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嗯,我知道,都是假的。”
“念禅师,你莫不是要包庇她?”
怀绪兰冷若冰霜地反问,余光扫向了御剑而来即将到达审判台的几名外来的弟子,手一挥:“拦住他们!”
她身侧天剑宗的弟子们纷纷上前挡住了百里家众人的道路。
百里青薇瞧着靠得极近的念尘和越青梅,着急得红了眼。
大半年没看见越妹妹,她幸运地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出了意外,没想到还活着,偏偏被念哥哥找到了!
她晃着百里晨的手:“哥哥。”
百里晨是最懂她的,不用多说,他就能明白她的意图。
百里晨颔首,隔着冰冷的长剑,眺望着高台中的怀绪兰,道:“看起来我们打断了贵宗的处刑,抱歉,我们不会进去。”
怀绪兰见他没有恶意,把视线重新放回念尘身上:“今日我代表师尊,对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问罪,若不招,雷法伺候!”
念尘转身,似乎想辩驳,越青梅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师姐现在不认得我,先躲起来,我知道哪里最安全。”
对云华峰的布局她闭着眼都能走,但能够让怀绪兰忌讳的,只有师尊的房间。
她打算扯着他逃跑的时候,腰间蓦地被环住。
越青梅心脏漏跳了一拍,垂眸一看,念尘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间。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是念尘在轻语:“带路。”
他的动作不带半分的旖旎,彷佛是时间紧急迫不得已,两人的身体之间也未贴紧,只有他指尖的触感是无比清晰的。
檀香味充斥她的五官,让她有些迟钝道:“……好。”
两人绕过护卫,直接抄近路躲进了谢云依的房间。
刚落地,念尘便松开了手,微微颔首:“方才得罪了。”
他永远是克制的,有礼数的。
窗外传来凌乱的追逐声,却始终没有人打开这扇门。
若是怀绪兰想要确认,应当还是会推开房门,但绝对不会去翻师尊的东西,所以站在房间内还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越青梅拉开了旁边朱红木雕的衣柜:“禅师,来。”
念尘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拉进了衣柜。
门咿呀一声阖上,四周瞬间变得昏暗,还未适应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变得特别的敏感。
越青梅压低的嗓音显得软绵绵的:“方才不算得罪,你可以更得罪一些。”
他轻笑一声,即使黑暗中看不见她的模样,脑海里也浮现出她狡黠的表情。
短促的一道笑声,让越青梅愣了愣,懊悔没看清他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十分迷人。
正在自行脑补他笑颜的时候,听见他开口询问:“越施主有受伤吗?”
她沉吟片刻,“嗯”了一声。
“伤哪?”
她探出手,摸索到他衣摆的位置,然后指尖一点点地往他手掌挪去,手背,手指,再到掌心。
她带领着他的手,覆盖在自己手腕上的伤痕,才道:“伤这里了,禅师。”
手腕的勒痕已经用完药,痊愈了不少,但还是能摸到伤疤,看起来就像是被地牢中的手铐所伤的。
话音一落,念尘的手指便微动,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伤疤。
彷佛羽毛拂过,痒痒的,让她微微颤栗。
“看起来会很疼,抱歉,贫僧来晚了。”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蛊一般,让她忍不住沉沦。
其实接近他,是不理智的。
如师尊所说的,佛道无情。
她不知道哪一天会被他抛弃,也不知洛妙音的身份哪一天被他发现。
但纵使万般的不好,也想去听他一句又一句地喊“越施主”。
越青梅微微仰着头,适应了黑暗的视线已经能看清他的轮廓和线条感极好的颈部。
她悄悄翻手,将他的手指挤开,紧接着从他的指骨,一根根地探了进去。
十指紧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她的手背,蔓延整个脊椎。
他的手指没有反扣,只是自然地垂着,但也没有挣脱,彷佛纵容着她做的一切,不主动不拒绝。
他总是临危不乱,神情自若地看着她,让人忍不住想乱他呼吸,扰他心神。
“念尘禅师还记得那天在宗门外,我说了什么吗?”她笑问。
——这点难度,无碍。
——若不是凡尘禅师和去尘禅师在,我可不止这么做。
念尘喉结微动:“记得。”
下一瞬,他掌心被重重一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