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御花园池塘的路上,春彩告诉我。
之所以这落芙公主一直留住在宫中,是为了照顾胞弟顾元序。我们的母妃是五年前病故的,那时顾元序与顾冬辰才三岁,为了避免他二人被送养到其他后妃的宫中,落芙公主咬死不肯嫁人,执意要留在宫中,照顾年幼的弟妹。
好在皇帝念及她手足情深,便腾出了较大的蕊熙宫供她们姐弟三人居住。
等我们到的时候,池塘边围满了侍女,有人墙堵着,我甚至看不到我弟弟在哪。
“让开。”
还好我是个反派,只一句话,众人便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见我来者不善,侍女们立刻退到一旁负手而立,我这才看见坐在草地上咳水的小男孩,他眉目间与我有几分相似,想来便是我弟弟了。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十岁有余的小女孩。
“长姐!”小男孩喊了一声,连忙跑到了我身边来,指着不远处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女孩,说:“是七皇姐将我推下水的!她是有意推我的!”
我看向小女孩,她倔强地咬着下唇,却不肯说话。
倒是那个身着华服的女人,开口了:“长公主,这不过小孩子玩笑罢了,推搡间也没个轻重,倒不是有心的。”
顾元序当即反驳:“不是的,她们按着我的头不让我起来,若不是明月姑姑一直设法帮我,我就要被水呛死了!”
我轻蹙眉心,冷冷地望着这华服女人,她大抵是心虚,低下头去。
春彩懂事,立即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七公主是槐林公主,是常嫔娘娘所出,这位娘娘是刘美人,她素日喜欢巴结宸妃娘娘,与她们是一丘之貉。”
懂了。
“刘美人,小孩子不辨是非,只说事发的经过,所以我信我弟弟没有骗我。”我手指指向槐林公主,“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必是受常嫔挑唆,这笔账,我一会儿找她算。”
然后,我眼神扫过两旁的宫人,轻轻歪头。
“全部扣下。”
好在我猜到这次过来必会与人动手,带的人不少,三两下,便将几个侍女全部按倒在地上。
刘美人神色有些着急,大声喊:“事发的经过还没弄清楚,长公主便擅作主张将我宫里的人扣下,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罢?”
我忍不住当着众人,杵了杵春彩,认真地问:“我从前待人很温和吗?”
春彩连忙摇头:“相较起来还是现下温和,若换了从前,她们几个怕是眼下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转头又看向刘美人,反问:“那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顺手摸了摸顾元序的头,“你应该知道的呀,你敢对我弟弟出手,不管成不成,你都死定了。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想管你手下宫人的死活,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
刘美人抿抿唇,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她在宫中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行事作风,现在才开始害怕,未免有些晚了。
不得不感慨一句,反派是威风的。
“走吧,一起去常嫔宫中坐坐。”
我话说完,便有两个侍女站到了刘美人的身后,便是她不想走也不行了。
常嫔与宸妃娘娘同住在洛梧宫,常嫔住在偏殿,此时大抵是收到风声,正与宸妃商量对策呢,两人已经聚在正殿宸妃住处多时。
我想那落芙公主应该也不是知礼的人,索性牵着顾元序大咧咧地坐下,并示意春彩等侍女将那一众人押上来。
“为了节省时间,速战速决,我们就长话短说了。”我清了清嗓子,说,“之所以到这里来说话呢,也是人多些,好做个见证。毕竟若只当着奴才和孩子们的面,将来难免会有不明真相的,要构陷于我,说我独断专行了。”
即便我将刘美人归为奴才,可她此时浑身被恐惧包裹,不敢抬头,更不敢驳我。
“方才我弟弟孤身一人在御花园池塘边玩耍,先是七公主将她推入水中,然后又被刘美人手下的奴才按进水里。若不是贴身照顾他的明月拼命保全他,他只怕此时已经溺亡。方才有份动手的奴才,自然是不能留的,至于如何处置刘美人与槐林公主,还要请二位娘娘一同来拿个主意。”
春彩说过,皇后是个不管事儿的,免了后妃的晨昏定省,日日只知礼佛,不管其他。如今后宫由宸妃协理,好些事还得她拿主意。
我只一眼便察觉出她二人段位之悬殊,宸妃不动声色,反倒常嫔十分慌乱无措,捂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不住地用余光去瞥宸妃,仿佛是想当着我的面求助于她。
我只看到这些,心中便暗暗好笑。
没心眼还要硬站边玩宫斗?真是缺心眼。
宸妃面不改色,反问我:“公主以为,当如何处置?”
“陈美人,处死罢,至于槐林公主。。”我故意停顿,扫了常嫔一眼,她此时面色惨白,而七公主已被吓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论侍女怎么哄都哄不好。
“吵死了。”我挥挥手,示意她们把槐林公主带出去,才算耳根清净。
我故意欲言又止,想逗逗常嫔。她果真就沉不住气,连忙站起身,动作大到她的椅子都晃了两晃。她大约也知道,若此时再不说些什么,待我处置的话说出口之后,便再难有转圜的余地。
“长公主,你七妹妹只是个孩子,她年幼不懂事,还请您从轻发落。”
我笑笑,等半天了,就等她这句:“大家都听到了,常嫔这是承认了教唆槐林公主残害手足呗?她是小孩子。年又不懂事,你也年幼,你也不懂事?平日里给孩子灌输的都是些什么思想,居然亲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