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玉虽然和班级里大多数人关系不大好,但她从不纠结于这种小事,如果笔记不急着用,她便大方地借了出去。
但在成绩至上的尖子班,如果成绩不好,那她其它的一切优点,都是黯淡无光的。
他们借走了李执玉的笔记,抄完后,嘴上却还要说——
“你学习可真认真啊,成绩不好太可惜了。”
“看到你的笔记,我们真觉得该考年级第一的是你才对嘛。”
“哎,我要是有你一半认真,上次考试也不至于只考班里第十名啊。”
李执玉听了他们这些“褒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她是个正直纯良的人,从不以恶意揣摩他人,因此总是点点头收回笔记本,便不再说什么。
直到有一次,这种“褒奖”被陈樾深听到了。
他在李执玉拿回笔记本,对面的人虚伪地笑着说个不停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冷笑着说到:“笔记还过来就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看不见现在正上着自习课吗?”
那人被他这么一怼,顿时哑巴了,丢下笔记本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陈樾深对李执玉说:“以后别把笔记借给这些人了,那副嘴脸看了就让人想吐。”
李执玉没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以为他口中的“那副嘴脸”是说的同学们白白抄她的笔记。
不过,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便微笑着说:“没关系的,举手之劳。对了,我看你平时都不做笔记,明天就要检查了,你现在要补吗?我可以借给你抄。”
陈樾深被她的回答给激了一下,一口气堵在了胸腔里,开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石头脑袋的人呢,别人暗中嘲讽她,她都听不出来。
同时,他又很珍视李执玉身上这种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冰雪气质,就像天地间鬼斧神工形成的一块一尘不染的白玉。这世上,没有任何污垢能让这莹莹白玉蒙尘。
那天晚上,陈樾深说要补上落下的笔记,借了李执玉的笔记本,放学铃声敲响了也没回家。
李执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教室。走到半路上,她忽然想起来今天上课讲的一套数学卷子还没来得及订正。
幸好走的不算远,秉承着“今日事今日毕”的态度,她便这番回了学校。
但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小小的插曲,让她见识到了往日不曾见到的东西。
教室里亮着灯,里面很嘈杂,似乎正在发生争吵。李执玉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从门口看去。
只见陈樾深眼神阴沉地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坐着,两条腿架在桌子上,一副不讲理的样子,而他的周围,则围了一大群同学,满脸带着“正义”谴责控诉他。
“陈樾深,笔记是李执玉的,我们想抄一下怎么了?”
陈樾深斜瞥他一眼,说到:“李执玉放学前把笔记都借给我了,现在我才是它们的保管者,我凭什么要借给你们?”
“你一次只能抄一本啊,把别的先借给我不行吗?”
“不行。”陈樾深的声音斩钉截铁。
对面的人被他这不讲理的态度给气到了,声音拔高了两个度:“你以为你是谁,李执玉平时都借给我们抄,怎么,你比她还有权利决定她的笔记吗?”
他不提李执玉还好,提了后陈樾深心中的怒火便烧的更旺了几分。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他还记得,这就是晚自习时归还李执玉笔记时,还暗语嘲讽她的那人。
陈樾深冷笑着说:“你还有脸提她啊,你借了她的笔记,还要嘲笑她,也就是她心思简单,没听出来你话外的意思。呵呵,你既然瞧不上,干什么还要抄人家的笔记?”
他话音落下,果不其然,那人的耳根子就红了。不过,或许是怕明天交不上笔记被责罚,又或许是此时陈樾深是大家的敌人,在人群中,他的胆子便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也不害怕陈樾深之前的种种暴力传闻了。
他说:“你凶我干什么?咱们班那么多人,又不止我说过她!”
陈樾深不紧不慢,回答他道:“对啊,所以你们中的任何人,都不配抄她的笔记。”
“凭什么!”一个女生暴怒着站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我承认,我们是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但俗话说的好,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不被别人说。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造过谣!李执玉她明明就是猪脑子,天天那么努力却什么都学不会,真是可怜又可笑啊!她为什么会在我们班大家心里都有数,不就是靠着她那有钱的爹吗?!”
“就是啊就是啊!”别人也符合起来,同仇敌忾地指责着李执玉。
“她那么笨,就算在尖子班估计也只能上野鸡大学,还拉低了班级的总成绩!”
“有钱就可以占用好的资源吗?她可是挤掉了一个本可以进入咱们班的聪明学生呢。”
“天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傲的个什么劲啊,还不就是凭自己长得好看,家里有钱吗?”
他们攻击李执玉还不够,并且胆子大的竟然开始试图攻击陈樾深——
“陈樾深,你那么护着她,是她爹给你开工资了,还是你看上她了,你们两个不会是……?”他笑得很贱:“看不出来啊,李执玉也就是表面上清高吧。”
陈樾深今天才知道,原来在这些人肮脏的内心中,居然这样轻贱李执玉。他心目中如同白玉一般美好的女孩,怎么可以遭受这样的侮辱?
他直接站了起来,提起那贱笑着的男生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