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莫老五要问的话被杨沫打断,她同东方先生将两个官差忽悠了回去。
东方泾也算是莫老五信得过的人,莫老五直接带着三个人回了宣明镇他自己住的院子里。
转过头来的时候,莫老五的神色变幻莫测,“我……我不会惹上了什么祸事了吧……?恩人你刚才喊他大人……”
莫老五小心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沈书。
从回来之后沈书就一直一言不发,莫老五招呼他们坐下,还从厨房里倒了些茶水出来,沈书拿过之后便一直垂眸转着杯子。
莫老五仔细回想了一番,他方才应当没有把那些冒犯的话说出口罢……?尤其是一开始他心里想的雌雄双煞那些事……应该没有罢……?
“难道……难道真的要抓我去砍头?”
东方泾刚喝进去的茶水就喷了出来,虽然他对面的沈书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沈书的胸前依旧被茶水沾湿了一片。
“抱歉抱歉,咳咳……”
“先生你冷静一些……”
杨沫无奈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素帕递给东方泾,只是东方泾还没有接过手,就被沈书拿了过去,杨沫一愣,对上了沈书乌黑的眼睛,里面有很多她逐渐看不懂的情绪。。
“你有衣服吗?”
沈书转过头看向莫老五,莫老五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有的有的,大人这边请。”
杨沫的素帕被沈书一并带走,她低下头紧紧地拉住了自己的手指,苦笑了一声。
莫老五和沈书一并走进了屋内,东方泾这才沉下了神色开口。
“只有你一个人……还有那位鸿胪寺的少卿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京城……出了点事,”杨沫思索片刻,横竖这件事情已经同将军扯上关系,东方先生一向聪慧,也算是将军的参谋长了,早点告诉将军总比没做准备的好。
“先前进京的其中一个突厥使臣被杀了,杀人的那个人,是我们商队的人……或者说,是混入我们商队的人。”
右手轻轻摩挲着茶杯,杨沫想起来她们从那个打手的包裹里找出来的东西,以及她在临窑镇的邸舍找出来的布片。
“我同蒋先生从那人的鞋子里找出了一块藏起来的塞北军木牌,是前些年失踪的罗隐,我从鸿胪寺里跑了出来,在临窑镇找到了一封烧毁的信,还有一块布片。”
可惜那块布片被沈书拿了去,不然也能叫先生分辨一二,看看到底是谁丢了这一小块的布片。
“信?”
杨沫顺势从布袋里拿出了那片还有点字迹的碎片递给了东方泾,东方泾看着上头两个粗犷的小字反倒笑出了声。
“有点意思……”
“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将军,若是……”
杨沫有些担心,若是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证据,将军很难从这样的谋算中脱身。
“你放心罢,”东方泾将碎片重新丢回了布袋之中,“如今的小皇帝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两个人的谈话被木门“吱呀”的一声打断,穿着粗布短打的沈书从木门里走了出来,“一个使臣罢了,若是真要打,大周也从未怕过。”
沈书的声音冷淡如水,但是杨沫却没想到能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莫老五满脸歉意地跟在沈书身后,“这位……大人,咱们家就这种衣服了,您将就将就。”
沈书身上的短打很粗糙,衣服的下摆还有毛糙的线头,整件衣服看上去就很褶皱,一看就是万年老单身汉的衣服。
杨沫抿了抿唇压下了笑意,沈书扫了一眼杨沫,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下来,开口说起了正事。
“莫老五你还记得先前送去临窑镇的信吗?”
“信?”莫老五摸了摸头发,思索了一小会儿就想起了那封让他极为头大的信件,“哦……你是说那封寄给一个上京的商队的信……”
“送那信的时候可愁死我了,你说这哪有人给行商寄信的,要是人中途换了地方,这让我上哪找去。”
“这信咋了……”
“这信就是你被追杀的原因。”
杨沫接上了话头。
“啥玩意儿?就为一封信杀人啊,这是多想不开啊,我也不是没送到啊,我可是好好送到那人手里了哇。”
莫老五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是你送到了才要将你杀人灭口,你好好想一想这封信是从哪里寄过来的。”如今她们只能寄希望于这封信的来源还能找的出来。
“别问了。”
东方泾突然开口,“莫老五之前送信的信客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