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倒是狠心,想让我不眠不休,睁眼盼天明。”
夜长玦:“……”心里的怨气立刻就变成内疚。
他半玩笑似地说:“都学会翻旧账了,怎么就是记不住别再叫我尊上?还是在故意气我?”
浅漓轻嗤,“尊上一生气,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我哪敢惹,哪惹得起?”
她越说越生气,干脆直接起身下塌,去卧房侧室梳洗。
夜长玦也不拦她,他喜欢看她因为他而耍性子翻旧账的傲娇模样。
她以前才不会关心他去了何处,为何总不回来,听到他抱怨说她不等他,她也只会真拿他当尊上,对他极为客套疏远地说以后不会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故意阴阳怪气地反过来埋怨他。
经过昨晚的思考,他倒是不会自作多情认为浅漓这样是因为在意他。
只当是她昨夜的好心情一直延续至现在,难得有闲心与他怄气拌嘴。
他心想这也算是好事一桩,如果她能一直觉得轻松愉悦,想必就不会再有要离开他的念头。
他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她转回来,便也起床去侧室,见她正坐在妆镜前跟自己的发丝较劲,他快步上前问道:“不喜欢这里的仙侍吗?”
浅漓轻瞥他一眼,“今日不想出门,还不想簪发。”
夜长玦夺过她手中木梳替她梳头,三两下就用彩绸给她束个高马尾,顺手给她画好眉,笑道:“不想就不簪。”
他也不唤仙侍服侍,径自梳洗更衣后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跟他身上的月白色衣袍相配的淡蓝色罗衫递给浅漓。
浅漓乐得被他侍候,懒洋洋地闭眼张开双臂,摆明了不想自己穿衣。
夜长玦却也惯着她,给她换好衣裙,笑意渐浓,“越发娇气了。”
浅漓再次觉得他给自己梳头画眉和穿衣裙的动作实在太过熟练流畅,她自己或者仙侍给她梳妆的时候也不见得比他快。
即便他很厉害,替女子梳妆这种事情总不可能天生就会吧?
她心情渐渐烦闷,再次阴阳怪气,“尊上手法很熟练嘛,拜师何处,不如替我引荐引荐。”
夜长玦听见她叫尊上就头疼,心想着今日非得让她把这个称谓给改掉才行。
他将她腰间环绦系正后就势将她圈在怀中,解释道:“如此简单的事情,随便看几眼就会了,还需要学么?别胡思乱想。”
他将下颌枕在她肩上,闷声道:“阿漓,别再叫我尊上,好么?”
他的语调亲昵带着点乞求,浅漓从来没见过这样柔软的他,禁不住怦然心动。
她告诫自己在搞清楚真相之前绝不能沦陷,便很快平复情绪,装作怕痒推开他的脑袋,笑意盈盈地道:“不好,得看心情。”
夜长玦眉头紧锁,轻叹口气,“也罢,阿漓如今长大学会记仇了,不翻旧账就已难得,哪还愿意叫我夫君。”
浅漓越发笑得肆意,点头附和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看不得他皱眉,便抬手将其抚平,借着玩笑问真话,“你今日撞邪了吗,怎么如此反常?倒真像个夫君样了。”
夜长玦顺着她的话耍赖,“大概是撞邪了,听不见我的阿漓唤我夫君没法正常。”
我的阿漓……
浅漓觉得这四个字比任何情话都好听,她此刻很希望一切都只是她胡思乱想,她真的只是他的阿漓,独一无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