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不追究了。”
“奴叩谢少君垂怜。请少君移驾内室整理。”
这宫人很聪明,我话音刚落就接了下来,也是此时才说让我进门的话。
云怜扶着我缓慢地往里面挪动着,仍是忍不住朝我私语:“少君您太仁慈了。我看她们今日分明是有意害您落水,您怎可不追究了呢?!”
“若要追究,你们这群人也逃不了,若再传到大君耳中,要我如何保你们?”我吸了吸鼻子,费力地抬起右脚迈进门槛。
云怜也抿起唇瓣不再答话。
才进素芳阁,叔姜便从里处走出来,朝我行了一礼,“叔姜该死,竟害少君玉体有损,请少君责罚。”
“母亲可在此处?”
“姑母适才已经回了,说还有要事同少君商议,便不在素芳阁传午膳了。”
呵,想必是根本就没来吧。这说辞还对着挺准!
我立身冷目,不再说话。
倒是叔姜先开了口,“素芳阁内有干净的长裳,请少君先移步殿内换下湿衣,以免身体抱恙。”
我一点儿也不想穿她的衣服!
但左等右等,回去给我拿衣服的宫人还不来,我强撑着没说话,却不能忍住接二连三的喷嚏。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这一折腾便已近晌午,我不能踩着饭点去见她,先回居处再传膳食又未免时间太长,于是又不堪拒绝地与叔姜在素芳阁一道用了饭。
后而再去找太夫人的时候,一切就顺遂多了。
难道上午的小插曲都只是为了捉弄我、要我难堪?
……也是,她们除了用这种方式向我表达厌恶之情,还能对我做什么?总不能杀了我吧?
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我想错了。
我操持完晚宴流程,又亲自盯着宫人们清扫好月坛、摆好祭月台,马上要入席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我身上还穿着叔姜的衣服!
怪不得总觉得这身上哪里不舒服,她这衣服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怎么和劣质蕾丝一样痒得要命。
回我的居处换衣时,云怜在我身后惊呼了一声,“少君!您这背上……好大一个包。周围都青紫了!奴这就去宣医师来!”
“别!”她说完就跑,我忙拽住她,“晚宴马上要开了,此时来不及了。”
说着,我将背斜了过去,“你再帮我看看,这包是怎么来的?是撞到了、还是被何物咬到了?”
云怜皱着眉头,满是担忧,“上面……并无齿痕,但中间有一个红点,中间这里比其他地方颜色都要深一些……”
“红刺针?”
我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我在此世里编造的一种毒药,侵入皮表会使人瘙痒不已,不会要人性命,但却会让人皮肤渐如粗粝、乃至溃烂,是宫闱之中勾心斗角的小手段。
但原本这是用在姬珂那些少妃身上的呀!我如天神降临一般解救了她们,之后她们便对我毕恭毕敬、感恩戴德。
怎么反倒出现在我身上了,还这么早?
我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快!去传热水!”这种毒是越早处理越好,高温之下,毒气自消。
看来,令我湿身只是一个开始,她们分明是想阻止我去晚宴。
难道是想让叔姜与姬珂花前月下?又或是设计什么……
我暗叫不好,心中又气又急!
我这也太废了!总不会前脚穿到女主身上,后脚就把主角光环弄丢了吧?
姬珂是死了吗?我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就一点风声也没收到?!
我不禁气得牙痒痒,但是事分轻重缓急,我再气再急也得一件一件地办。
于是在我泡澡解毒的这段时间,外面从丝竹声变为了敬贺声,这是连祭月之礼也完了。
我挣扎着起来,让云怜帮忙看我的背,说是臃肿已经消解了一半了。
那我就得赶紧去了,绝不能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我换好了衣衫,这一路上走得飞快。
上空高悬虽是弦月,但也亮得出奇,我这一程的路都是被它照亮的。
当我赶到阔延宫时,正见一群寺人从内里退了出来,值守的宫正也行了好远驻足。
我心内疑惑,却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莫非是姬珂又生气了?
我亦步亦趋地沿着窗子靠近殿门。迎面正对上一个寺人,他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有些发愣,“这……那……”他回头望了一眼,旋即吓得跪伏在地,却闷头一言不发。
我愈加疑惑,又唯恐这些人在场我不能很好地拿捏姬珂的心理,便令云怜等宫人在外静候,我独自一人迈进了阔延宫。
殿内燃着香,受来往气流的波动,香气被打散了形状。
我蹑手蹑脚地向内殿走去,在柱子旁的罗帷下面看到了姬珂坐于案牍前的身影。然我还未靠近,便见其身后出现了一抹朱红色的身影,那衣服好眼熟……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姬珂的背后拥了过去,纤纤素手缠绕住了他的脖颈,女人柔软的前身和男人雄壮的后背贴得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