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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1 / 2)

宋琰当然不会忘记。

景和十一年夏秋之际,父皇下令派适龄皇子司职历练。

那时候还是大皇子的宋琅领命往南方体察匪患,而作为三皇子的他,则被派往西北军营慰问将士。

皇子是何等矜贵的人,下头的大臣领命安排,选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差事,为的就是让大晅未来可能的继任者们,走出朝堂长长见识。

当时的宋琰也觉察出了父皇的考察之意,在西北军营里头的几个月便格外卖命,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不说,还一连上了数封如何提升边疆将士士气稳固边疆治理的奏折,连戍边的首领将军,都对这位年轻的皇子赞赏有加。

他自以为做得很好了,可第二年春天回朝复命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点,与大皇子在南方清绝水匪之患的功绩,比起来有多么微不足道。

他问朝官,皇兄不是去体察匪患的么,怎么还亲自带兵缴起匪来了?

他们说,大皇子游历到桐泽湖一带,正好碰上了水匪截杀朝廷命官一案。

大皇子震怒,桐泽县的匪患在朝廷早就榜上有名,连年缴杀不绝,没想到如今已然连朝廷命官也不放在眼中,可想而知当地子民水深火热,便自请参与县衙剿匪,清缴了在桐泽县作恶多年的白蒲村悍匪一百余人,一举震慑杀鸡儆猴,让饱受水匪之苦的桐泽县在短短数月之内换了新天。

安稳边疆的锦上添花,如何抵得上全县百姓的雪中送炭,两相较量,高下立现。

父皇龙颜大悦,自此对大皇子便格外赏识,不过三年,东宫之位便顺理成章地给了宋琅。

对大晅的皇子来说,东宫之位暂立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要父皇还在一日,任谁都还有机会。

他跟着在乌烟瘴气的党争里头搅和了数年,落得身心俱疲,逐渐萌生出了明哲保身的退意。

他那时想,只要勤政爱民心怀天下,这皇帝谁都能当得,不是非争不可。

可直到父皇身体抱恙放权于东宫,他才彻底认清,这大晅的皇位,谁都可以,唯独眼下的太子坐不得。

太子入主东宫数年,借着督漕之便贪赃纳贿,搜罗了一大批沽名钓誉之辈,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在朝堂之上大行栽赃陷害之事,天下权柄半数归于手,却半分不肯分给水深火热的子民。

这样的人,不配受万民敬仰。

他决定去争。

他在朝中艰难经营,暗暗聚集了以陆仕谦为首的清明之士,开始了长达数年的筹谋。

初生的羽翼尚未丰满,他便学会了蛰伏二字。

明面上与太子兄友弟恭地演着,朝堂之上还是那位无欲无求的三殿下,私底下查探的手笔却从未停过。

顺着漕运这条线,他和陆仕谦演了一场戏,将人贬到了远离京都的淮州,大晅漕运的核心,借以他手抽丝剥茧。

宋琰从翻涌的思绪中抬头,看向陆仕谦:“闻清,你查到了什么?”

“湑江督造船厂提举被杀,先于我们抓走龚佐的那一批人,在查景和十一年桐泽湖剿匪一案。”

宋琰面色微动:“桐泽湖剿匪?此案有何可查?”

“尚且不知。”陆仕谦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桌面,“但巧的是那批人送来了龚佐,要找的下一个人,正巧也是咱们要查的孙元卓。”

宋琰似乎快要想通其中关窍,急问道:“此二人皆与当年的桐泽湖剿匪一案有关联?”

“不错,一是指认白蒲村水匪截杀催粮官的证人,一是桐泽县衙当时任职的师爷。”

宋琰是聪明人,不用陆仕谦过多言语,便明白了其中可能隐藏的巨大玄机。

“闻清,你是不是已然查到什么端倪了,若要人手,只管与我说便是!”

当年桐泽湖剿匪是多大的功劳,当中若另有隐情,那便是欺君之罪!

陆仕谦意味深长道:“有无端倪,且诈他一诈便知。”

宋琰见他这般胸有成算,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勾起了嘴角。

陆仕谦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宋琰道:“咱们的孙厅丞,这段时日怕是要受不少惊吓了。”

说起明日开漕节大典,陆仕谦倒有些好奇:“太子领督漕一职,这开漕节,倒也真肯让殿下替他来?”

宋琰眉梢一挑,冷笑道:“自然是没有这般愿意的,不过是使了些他们母子惯用的法子,太子殿下饮食不当染了时痢,那几位虎视眈眈,便只有我这个最让人放心的闲人来了。”

再加上当中使了点障眼法,坐粮厅的人还以为明日亲临大典的贵人,是自家那位殿下呢。

明日见了宋琰,那些暗地里准备呈给太子邀功的账簿,临了要藏要换的,怕是要闹得鸡飞狗跳。

乱起来就对了,越乱就越容易出破绽,到时候陆仕谦这位领了查案之命的人在里头坐镇,再趁乱查到些什么马脚,那就最好不过了。

太子贪污的证据已有章法可得,宋琰眼下更关心的,反而是当年的桐泽湖剿匪一案。

他正欲再问些细节,茶室外忽的响起了叩门之声,门口的守卫应过之后,放进来一个晁年。

他上前见礼,恭恭敬敬唤了一声:“殿下。”

陆仕谦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但说无妨。”

晁年便道:“是、是老板娘醒了,伤口还渗着血呢就说着要走,大夫拦不住,让我来请大人。”

宋琰目光一凝,意味深长地在陆仕谦脸上打了个转:“闻清,你来临州一趟,倒也不全是公干啊。”

却不曾想往常总会不甘示弱刺上他两句的陆仕谦,今日却全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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