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在栾添车里睡了一会,游呦上了楼,简单卸妆洗澡,半晌睡不着。
岑若糖送来开水:“游呦?睡不着?”
游呦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身侧的床,示意岑若糖。
岑若糖蹭上去,歪在游呦身侧:“你是不是又表白了?栾老师又拒绝你了?”
游呦睁了睁眼睛,闪闪发亮:“没有,是说了些话,他也没回答我什么。”
岑若糖歪过头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然后呢?你要怎么办?读研,继续追。”
游呦垂了眼眸,语气轻飘飘的:“说实话,我也没有非要怎么样,要是实在追不到,我也不会怎么样,其实原本我也可以暗恋,只是我想了想,暗恋太苦了,我啊……最怕吃苦了。”
岑若糖知道,游呦是那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温室花朵,父母溺爱,师长宠爱,所以游呦娇气且骄傲。
但游呦并不是在爱里肆无忌惮的那种人,她努力的让自己配得上她所拥有的一切,难得的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活的很明白。
所以她喜欢栾添,认真又执着,和其他的女同学不一样,因为被明目张胆的偏爱着,所以勇敢而自信的站在了一个看不到可能性的人面前,谨慎却骄傲。
大概是因为一直被爱着,所以她在骨子里,是相信自己是那么的值得,值得拥有所有美好。
看游呦睡了,岑若糖下了床,把白开水往里推了推,免得半夜游呦起来找水,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生日快乐啊,游小呦。”
校庆假期结束,游呦仍旧努力的学着经济学。因为和初隽熟悉,又成了初隽的课代表,成了栾添初隽办公室里半永久的二点五个人。
夏天静悄悄的,在整个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开始了整个夏日的蝉鸣,点燃了空气中闷热的香甜,夏初的时候,卫衣搭配短裙的女同学在校园里踱步,争奇斗艳得留住了一个个少年的目光,与盛夏的目光不同,烂漫的像是快要融化的冰激凌。
游呦躲在图书馆查资料,好完成初隽留的作业,初隽的课相比栾添的,更轻松一点,罕见的,也没有多少学生旷课,即便不是栾添的高颜值。
游呦接到栾添的电话,正是她在图书馆里和作业相爱相杀的关键时刻。
“喂?”游呦有点试探,不敢相信,栾添从没主动给她打电话,最多也就是以前给他当课代表的时候发过短信。
“在哪?”语气里明显的不耐烦。
游呦缓慢的,不由得有点紧张:“图书馆。”
“来办公室。”挂了电话,栾添盯着桌子上放弃保研的申请书,气的胸闷,深呼吸,还是不爽。
游呦盯着手机,莫名其妙的感到有点心虚,栾添其人,就是这样,总是能让人顺着他的情绪,感受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心虚。
游呦反复确认,自己日日与初隽的作业作斗争,属实没什么时间和机会去招惹栾添。
于是一阵莫名,收拾了书本,没带书包,只好用手抱着。
刚进办公室,初隽罕见的没有回家伺候老婆。冲游呦挤眉弄眼,游呦回一个疑惑的眼神。
没等到初隽下一轮的挤眉弄眼,栾添的声音夹杂着十足的盛怒:“过来。”
游呦只好又是一阵莫名,往里头走,到栾添的桌边。
栾添盯着她看了一会,莓果色的卫衣,白色短裙,光洁的腿露在外面,早已是夏末,并不热的天气,也不怕冷?又多了些烦躁:“初隽,你出去。”
初隽不想被误伤,只好给游呦留下一个同情的眼神,出了办公室。
栾添仍旧盯着游呦,半晌:“游呦,毕了业以后,要干嘛去?”
游呦一脸的困惑,倒也乖乖的回答:“嗯…工作?…不知道。”
栾添又盯着她:“不读研?”
游呦:“那岂不是要一直做学生?”一直做学生,见到你就要乖乖的奉上一句栾老师。
因为生气,栾添胸膛起伏,而后深呼吸:“做学生有什么不好?”没等到游呦回话,“因为喜欢我?”
游呦惊得呆了呆,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不把她的喜欢当成孩子的玩笑话,第一次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对他的喜欢。
没等游呦反应过来,栾添把桌面上的申请书往前甩了甩,抬了抬下巴,示意游呦。顺着他的示意,只好把手里的书放下,拿起申请书,这才了然。
沈惟君一周前告诉她,院里决定批准她以前交的保研申请书,她就写好了放弃申请书,两天前递交上去,沈惟君也打电话问她。
栾添是觉得,她全然为了摆脱学生的身份,为了和他不再是师生,放弃了前程,所以才罕见的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还没等游呦缕清自己要说什么,栾添又开了口,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愤怒和失望:“我原本只当你是孩子,你还小,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又有沈教授叮嘱,叫好好照顾,”大概因为太生气,他喘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如今看来,游呦,你这么不知轻重,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你的前程比起来,算什么?啊?”说到后面,愤怒不见,满满的都是失望。
因为这一番话,信息量不大,其中感情却太过于猛烈,游呦一时有点愣住。
她半晌捏着申请书的手因为用力,微微泛白,似乎也气急了,语气但是轻飘飘的,赌气似的:“对,这样你就永远觉得我是个孩子,永远以长辈的视角看我。”
可能也是被游呦的坦然附和又气了气,栾添半天没有说话。
两人僵持不下,半晌还是栾添开口:“游呦,”站起身,游呦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栾添伸手拿起申请书,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