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七月初,正是学校里最兵荒马乱的期末考试的时候。
游呦不太一样,她是毕业生,既不找工作,也没选择保研,毕业的事林林总总,游呦大三下学期就解决了十之八九。眼下倒真的成了一个闲人。
罕见的闲下来,也终于有时间想一想,她该何去何从。
栾添从考场出来,余光看到门口多了个人,一扭头看到了游呦无措的眼神。愣了愣,转身走开。
游呦眼睛暗了暗,还是跟上去。
一路跟到经济学院的办公楼,栾添顿了顿脚步,停下,身后跟着的人也顿了顿脚步,停下。
栾添不耐烦的转头:“不读研了,就闲了?没事干了?”
游呦怔了怔:“你认定我不务正业,我说什么都没用。”
栾添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转身,游呦仍旧跟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距离。
进了电梯,栾添背对着游呦,游呦抬头看了看他,突然就有点悲怆:“我只是暂时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栾添,我正在很努力的想了……”
叮的一声,电梯响了。栾添迈步出去,游呦没再跟上,有点泄气的垂了垂脑袋,按了一层。
七月中旬,正式毕业,就连空气中的燥热,都在大力的喧嚣着,未来的迷茫与不可知带来的焦灼和期待。
游呦续租了之前的公寓,这个暑假,不对,已经没有暑假了,这个夏天她不回家。
最终,她还是决定考研,学经济学。
七月的下旬,游呦一边偶尔帮忙筹备新书的上市和宣传,一边着手开始准备考研,因为不是什么网络人气作家,也无需什么签售会,偶尔邮来一堆书,写上几句祝福,连签名都懒得签,就重新邮走,作为特别版本,加强宣传力度。
书买的不错,网上的好评不少,游呦略感欣慰,特发了朋友圈:今年的所有快乐。
配图:两本新书交叠在一起。
初隽每天除了伺候老婆,就是和陆期然一起,前赴后继的烦栾添。
初隽:“听说明天毕业生离学校前最后一次回学校和老师合影,院里说让老师到学校,送送学生。”
陆期然:“你们当老师的,就是有情怀。”
初隽:“你们这种资本主义,除了钱,还知道啥?”
见栾添不言语,陆期然推了推他:“听初隽说,之前当着好些人和你表白的那个学生,现在回来给你做同事了?怎么样,你考虑不?”
栾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你们俩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八婆?”
初隽不以为意:“说真的,栾添儿,我觉得岳晚柠这次回来,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栾添懒得理他,什么也不说,抿了一口酒。
陆期然啧啧几声:“你啊,空有一副好皮囊,大学里多得是好看的女老师,和青春靓丽的女学生,怎么就不开窍呢?”顿了顿,又道:“那个女学生,叫什么来着?”
初隽贴心道:“游呦。”
陆期然领情:“对,就她,我记得好像对你挺上心的?”
栾添揉了揉眉心,缓解不了一蹦一蹦的疼,不痛不痒的道:“滚。”起身回了书房,不忘叮嘱,“你俩收拾好再走。”退出了三个人的酒局。
岑若糖是经济学院的学生,自然要到经济学院拍照,还特意晚了几个小时,等游呦被各位师长从文院大楼里放出来,她才拉着她:“我们去找老师拍照,合情合理的。”
游呦自嘲:“我这是司马昭之心了。”
到了经济学院楼下,游呦有点腿软,就是在这,栾添问她是不是太闲,言语间透露着厌烦。
她其实不怕别人的微词,也不怕他拒绝,只是怕她的满心喜欢变成了他提及都要皱眉的厌恶。
不到几个小时,栾添的办公室,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栾添盯着这些学生,满心烦躁。起身决定回家。
不想,在电梯里碰到了岳晚柠。
岳晚柠微怔,旋即微笑:“栾老师魅力不减当年,不过是送个毕业生,怎么弄得像明星见面会。”
栾添按了电梯:“都是些孩子,不懂事。”语气里没什么感情。
岳晚柠笑:“是啊,她们还都是孩子,那……我现在,还算不算孩子。”
栾添余光扫了她一眼,没搭话。没过多久,叮的一声结束了沉默,两人走出电梯,走出办公楼,栾添正正瞧见游呦正呆立在一边。
栾添拧眉,伸手,拉住岳晚柠的手腕,吓了她一跳。
栾添:“我送你。”
岳晚柠怔了怔,跟着上了车。
游呦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岑若糖立在一边,震惊的不像话。
岑若糖:“卧槽!真的是岳晚柠!”
游呦偏过头,讷讷问:“谁?”
岑若糖拉了游呦,坐在一边树影下的公共长椅上,没等开口,栾添的车扬长而去。
游呦一时失神,心头一个又一个想法冒出来,又被按下,心慌得四肢发麻。栾添的车走了很久,岑若糖盯着游呦微微泛白的脸,过了好一会,游呦出声问:“你刚刚,说谁?”
岑若糖对游呦的状态表示担忧,慢慢道:“岳晚柠,栾老师刚来的时候,带的第一个研究生,和你差不多,是个学神级别的人物。”
游呦讷讷回:“刚才,那个女老师?”
岑若糖点头:“听说当年,晚柠师姐也是经济学院响当当的人物,高水平的研究项目,一个接一个,再加上她的导师是我们的大红人栾老师,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他们俩成双成对出现时,放弃了对栾老师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