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过来学。尽管你一直发高技巧的球,她也没有放弃,拼命去接。她已经尽力配合你了,别太为难人家。”
薛明丽没有回应陈俱全的话,只是一边用毛巾擦拭汗水,一边将目光打向另一边的二人。
陈淼虚脱地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很想就这样靠着不起来。陈俱全的话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里,一种心酸迅猛地袭击她的身体,几乎一眨眼就有泪液要从眼角溢出来。
但要是真的哭出来,就应验了薛明丽的话。陈淼朝陈孚里身上的毛巾蹭过去。
如果陈孚里不在,她是绝不可能哭出来的。不过,如果陈孚里不在,她也决不会接受这样的挑战。
爱真是盔甲,也是软肋。
“陈淼,我问你,你刚才答应我什么?”薛明丽的声音再次朝陈淼肩头倾轧过来。
陈淼顿时抬起头来,脸上的水分都被毛巾吸收干净,“不打完24个球,不休息。”
她拧好她这瓶水的瓶盖,从陈孚里怀里站起来,“我们继续吧。”
陈孚里也跟她一起站起来,夺过她手里的球拍,抬眼将薛明丽的眼神回敬过去,“我不许她继续。要么您下半场跟我打。”
薛明丽露出了今天最为灿烂的一个笑容,唇红齿白,美艳动人。
但她别开目光,朝陈淼看过去,“你以为我在刁难你么?你想要留在陈孚里身边,往后要面对的女人,比我优秀、比我难缠得多。你掂量一下你自己,跟她们比,你的胜算有几分?”
陈淼不敢与那个明媚的笑容对视,她垂着头很想避开那道目光。
可是侧前方传来这样的话语——
“她不需要比她们优秀,她只需要我爱她,她的胜算就是满分。”
“陈淼,我要你回答我。”
陈淼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伟岸的身影。
她想留在他身边,但从来不敢肖想“他爱她”。他能为她,与他的母亲对峙,她已经受宠若惊。他曾经千方百计阻止她过来,是她不自量力非要接受邀请。
不能再一直怯懦地躲在他背后了。
陈淼缓缓将目光移向薛明丽那张“笑容狰狞”的脸,发现并没有想象之中可怕。她甚至从那张脸上读到了一种落寞与不甘,她忽然明白,薛明丽的敌意,不是针对她来的。于是,她有了开口的勇气。
“阿姨,我无意冒犯。您也比您的情敌,美丽强大很多。比较美丽强大,我没有胜算。”她草草看一眼陈孚里,“总有一天,比较爱,我也没有胜算。等到那个时候,我想我会告诉自己,我的自由比他的爱更重要。”
薛明丽眼里亮了一瞬,又被轻挑的笑一扫而过,“嗯哼,说得好听,但愿你能做到。”
然后她扫一眼陈孚里,“不是要维护你的女人么?你们一起上场。”
陈淼和陈孚里相视一笑。
陈俱全得脸上泛出愧疚得神色,他看着薛明丽欲言又止,把她揽进怀里又被她推开,“小丽,对……”
话还没说完,薛明丽就把他推向休息区,“你好好坐着,注意你的腰,别在这添乱。”
陈俱全有些迟疑地回头看她,“你也别为难孩子们。”
薛明丽含糊答应一声,又叫住他,“老陈,我晚上想吃海鲜,去把最大的龙虾给我留着。”
陈俱全这才轻松下来,回到休息区,开始给饭店主厨打电话。
下半场,基本上是薛明丽发球,陈孚里接球,薛明丽打回来,陈淼接球,交替进行的状态。
不知道是陈孚里的加入还是陈淼的话,起了效果。薛明丽激进的打法变稳健了很多,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刁钻难接,要他们绕着满球场乱跑了。
有来有回之后,薛明丽的体力也被消耗得很快,她发出来的球,渐渐的,陈淼也能接住了。
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全家其乐融融的氛围。
陈俱全挂了饭店的电话,忍不住在回消息的间隙,抽神出来给他们拍照。看他们把球打完,他温言把薛明丽劝下场休息,说要跟陈孚里来几场“父子局”。
陈淼也下场,陪着薛明丽一起休息。她朝休息座位走去,看着薛明丽弯腰给脚踝擦汗的样子,她好像又看见了刚才那种落寞与不甘。
陈淼抓起座位上的水瓶,喝了好几口,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到,“阿姨,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薛明丽拧着眉头过来看她。
陈淼忍不住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就是,那种比赛结束之后的,两队之间友好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薛明丽在赛场上肯定经历过很多次了,应该不会显得突兀,也不会被她发觉别人注意到她的脆弱。
薛明丽没有继续动作,而是撂下毛巾停在那里。虽然没有其他更明显的征兆,但是,陈淼就是感觉,这个时刻,是她短暂“卸下盔甲”的时刻。
于是,陈淼走上前去,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薛明丽的身体。
薛明丽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也象征性地弯折一下手臂,表示对这个拥抱的接纳。
陈淼渐渐收紧两臂,抱实了一些,但她的手臂本身也没剩多少力气了。
“谢谢您今天对我的指点,也祝愿您早日获得自由。爱不是严丝合缝,是张弛有度。”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是在告诉薛明丽,也是在告诉自己。
薛明丽的身体仿佛因为这句话,松弛下来,她抽手拍了拍陈淼的后背,声音依然端着,“这些话在书里写写就算了,别以为一个拥抱、几句话,就能收买我。”
陈淼却听出了这句话里隐隐的哭腔,她想抽身出来,给薛女士递纸巾,但是被反过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