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笑容明显慢了半拍,“好多年不见,你怎么也来越南了?”
韩恒笑笑,“嗨,我是来玩的!有几个朋友在这儿,玩几天就回去。”他目光略略扫过林恩宁半身的污秽和行李箱,不禁问道:“你来越南...打工吗?”
车里似乎有人与他说话,韩恒不等林恩宁回答,回头说了两句又很快转了回来,“我有点事得先走,咱俩加个微信,回头再聊!”
韩恒说完把手机递出来,“来,我扫你!”
林恩宁却迟迟没有掏手机。
“哎呀别墨迹了!这么大雨,赶紧的!”韩恒有些不耐烦,“回头我请你吃饭。”
林恩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加了韩恒的微信,但从那一刻起,直到走进新住处放完行李、洗完澡,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赵岩跟她搭档大半年,极少遇到这种情况。
按说同事半年,几乎每天在一起工作,他对林恩宁应该有所了解。
但有的人越了解,越觉得不了解。
林恩宁虽然话不多,却从未这样长久的沉默过。
与往常那些被客户惹恼或者羞辱的情况不同,今日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擦完桌椅,收拾好衣物,又把图纸资料分类摆放整齐,然后静静坐在桌旁,默默等待那壶水烧开。
额角的碎发猝然掉落,她恍然未知,静静坐在蒸腾的水汽后面,双眼氤氲一片水色,目光显得有那么点儿落寞。
就像一本封面无字的书,勾起了赵岩翻阅下去的欲望。
他在桌对面坐下,建议道:“我看隔壁有个米粉店,人还挺多的,去尝尝?”
热水壶的开关咯噔一声跳起来,水烧开,林恩宁站了起来,“今天有点累,我不想下去了,我吃泡面。”
赵岩才发现她竟然把项目部的泡面都带回来了,“都吃了好几天了,你还没吃够啊?”
林恩宁撕开泡面桶,“扔了也是浪费,再说外面的饭又不一定比它干净。”
“我真是服了你了。”赵岩感慨道:“你这人明明长了一富贵脸,怎么过的这么节省。”
“是吗?”林恩宁自嘲一笑,“大概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吧。”
林恩宁不出门,赵岩也懒得独自出去吃饭,索性跟她要了一桶泡面,两人对坐一同吃了起来。
“刚才坐奔驰的那个,是你大学同学?”赵岩终究还是憋不住问起来。
“嗯。”林恩宁没有否认。
“他看起来挺有钱的。”
“确实。”
“听说你在C大念的大学?”
“对。”
“能考上C大的都是学霸啊!你的大学同学应该也很厉害啊,我怎么没怎么听你提起过?”
林恩宁没有回答,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面。
楼下时不时传来摩托车声,天色将暗复又澄明,她转脸看向窗外,淡淡道:“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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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真烦人,我这车算白刷了!”魏文涛郁闷地看着韩恒,“特地让你跑过来看看我这辆新买的劳斯莱斯,结果搞成这样!”
韩恒笑道:“涛哥,水就是财,遇水则发,好兆头啊!”
他看着四周刚建起的厂房和办公楼,由衷感叹明海集团的强大。
这是明海集团在东南亚第五个工厂。
除了越南这两个工厂,明海集团还在新加坡、缅甸、泰国开设了分公司,去年又在台北投资建了独立研发中心。
十几年的时间,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电子厂,从家电插座一路做到新能源汽车高压线束,现在拥有全球72个国家的产品认证,手握国内外新能源汽车厂商海量订单,不论是外贸还是内需,明海集团都是正儿八经的行业龙头,滨北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不像他们韩家,早几年房地产搞得风风火火,如今却落魄到需要他和亲才能维持企业发展的地步。
“哎,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姓林?她是你大学同学?”魏文涛问道。
魏文涛听说韩恒也来了越南,便邀他来园区显摆一下自己未来的江山。
韩恒不认识路,魏文涛接到电话后便去园区门口接他,不想遇到大雨,新车洗了泥水澡不说,车胎还扎进个螺丝钉。
韩恒斜眼看着魏文涛咋咋呼呼叫人过来修车,一个连越南盾对人民币汇率都算不明白的混子,竟然也能开劳斯莱斯。
一时间心里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韩恒抬手蹭了蹭鼻子,回过头来,“啊,是。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还真是巧。”
魏文涛说:“她是我们集团带过来的设计师,干装修的。”
韩恒倒是没想到,“这么说,她是从滨北过来的?”
“对呀!”魏文涛向司机勾勾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不过她们公司只装办公楼,我们厂子大,从盖房子到装修有好几个公司在干。”
韩恒垂了眼,若有所思道:“原来她在滨北。”
“她那个小设计公司就是滨北的。”魏文涛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唉你这次来越南,不是说要泡个什么妞吗?这妞不会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