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雪,如红梅绽放。清冷寒风,处处弥漫着血腥味。
不知多久,王府恢复宁静。
林思源冷厉喝道:“清点人数,凡男仆一个不留。其余人将王府清理干净,恢复如初。”
白雪如絮落地,与血水交融流淌成溪。
女婢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被官兵蒙眼从后门押解离府。
那些死士的尸身,亦从后门运走。
黄昏不见落日,暮霭沉沉将夜。
王府正门,包明欢所乘的马车停立。
包明欢神色忧郁,抱着手炉起身下了马车。
马蹄疾奔而来,有人急声呼喊:“明姐姐,明姐姐……”
包明欢迎着风雪望去,白衣胜雪在雪雾中若隐若现。
马背上的人傲然英挺,如天神大将降临凡尘。
雪花迷眼,包明欢垂目躲避。一瞬间,一双白狐靴落在她身前。
她仰首相视,恍然间发觉眼前之人如此高大威猛。她启唇淡笑道:“白弟弟,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白孟春,他奉包闻仁之命,接包明欢回包府暂住。
白孟春不搭话,握住包明欢的手腕想将人拉走。
走了一步,这才解释催道:“舅父命我接明姐姐回包府,详情,路上细说。”
包明欢隐隐不安,父亲得知包凝月之事,便离府入宫。她已嫁为人妇,命她回母家暂住,定是出了大事。
包明欢颔首,任由白孟春扶着与他一道上了马车。
包明欢的侍女墨儿,翻身上了白孟春的马匹。
马车重新晃动,行了一路手炉再无余温。
包明欢将手炉搁置一旁,忧心忡忡问道:“白弟弟,究竟出了何事?”
白孟春见她微微缩着身子,大约是怕冷。
他将身上的狐毛披风卸下,为包明欢裹上。轻柔解释道:“康亲王被关进了宗正司,王府暂时被封。沈子夜又在京畿军营,一时得不到消息。舅父担忧你,独身在王府不安全。命弟弟,特来接姐姐回府。”
包明欢眼中闪过惊喜,沈家若是倒了,她便可求父亲,让她与沈子夜和离了。
白孟春似笑非笑道:“看来明姐姐,一点也不担心夫家的安危。”
包明欢诧异被他看穿,忙岔开话题道:“白弟弟与凝月一般大,亲事可定下了?”
白孟春嬉笑道:“姐姐,怎地关心起弟弟的婚事,那姐姐可知,弟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包明欢凝着英俊的面容,一时茫然失语。
她与白孟春是远房亲戚,朔漠离京路途遥远。
第一次见白孟春,那时他方十岁。
打那以后,白孟春隔两年,会到京城包府小住一段日子。
到了包府,白孟春随他们包家子女,一同在家中随夫子读书。
白孟春与包明悟皆是男子,自然要好些。因她是长姐,年岁又大上白孟春三岁,他对她向来守礼敬重。
狐毛披风飘散着苏合香的熏香味,芳香缭绕。
她有些闻不惯,不由打了个喷嚏。
只听白孟春取笑道:“姐姐定是体寒,这苏合香,本有温经驱寒之效。”
包明欢羞笑应道:“你怎知晓,姐姐体寒?”
白孟春猛然起身,坐到包明欢身旁,正二八百道:“姐姐的一切,弟弟全都知晓,包括,姐姐爱慕太子殿下。”
他那一本正经下,似有泰山压顶的压迫之感。
包明欢不知为何有一丝慌乱,略有不悦道:“定是明悟,告诉你这些的吧?”
白孟春未否认,突然欺身压上去,将她抵在马车壁上,口吻郑重道:“姐姐,我长大了,不是昔日的黄口小儿了。”
包明欢心如擂鼓,玉容霞光,慌乱结巴道:“白,白弟弟,我,我可是你表姐……”
白孟春出声打断:“远房表姐,算什么姐姐。”
包明欢伸手挣扎,想要推开白孟春,语无伦次道:“我,我是世子妃……”
白孟春强硬封住朱唇,不顾包明欢的捶打。
包明欢伸手摸到手炉,抓起砸向白孟春的后脑。
电火石光间,终究她慢了一步,被白孟春捏住手腕夺了手炉。
她惊魂未定,胆战心惊盯着白孟春。
白孟春将手炉扔到一旁,将人拽进怀中,重新霸道封口夺息。
“姐姐,不如你和离,嫁与我可好?”
包明欢靠在白孟春怀中,丢魂失魄仍旧无法思索事情。
直至闻见白孟春,耍赖道:“姐姐不回话,弟弟当你答应了。”
包明欢这才六神归位,扬手落下一耳光。
白孟春一动不动也不躲避,一副甘之若饴的模样,笑道:“姐姐若不解气,尽管打便是。”
笑意一瞬成手足无措,他笨拙哄道:“姐姐,别哭,弟弟情不自禁,才会如此……”
包明欢梨花带雨,委屈道:“你竟敢欺负姐姐,你真是胆大包天,若我未成婚也便罢了,我已嫁做人妇,你如此便是不顾人伦……”
“世子妃。”
侍女墨儿闻见哭声,在马车外询问。
包明欢压着哭声,应道:“无事。”
白孟春见她拿出绢帕拭泪,醋劲十足道:“这条,便是太子殿下的帕子吧!”
说话间,白孟春伸手将帕子夺过,揣入怀中,蛮横道:“姐姐忘了太子殿下吧,这帕子,我会替姐姐还与太子殿下的。”
包明欢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