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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2 / 2)

何太医颔首不语,手持银针先为太子施针疏解高热。

这可为难王公公了,没有圣令他如何做得了主。

时不待人,王公公当机立断道:“何太医,守好太子殿下,咱家这便回宫请示陛下。”

王公公领着人迅速离去,一时这院中恢复冷寂。

暗夜降临,北风躁动。

阮翛然仰首,窗外一轮圆月悠悠升起。月光寒淡如霜,疏星隐烁暗淡。

树摇瑟瑟,窗扇吱呀作响。

何太医瞅了一眼,满眼担忧的阮翛然,忽然开口道:“阮内人,不必担心。”

而后,神神秘秘食指放唇,嘘道:“殿下无碍。”

阮翛然愕然怔住,恍然大悟小声道:“何太医,是殿下的人……”

何太医又嘘声打断,东张西望道:“多说不宜。”随即再不言语,只是一心一意为太子诊治。

阮翛然仍旧忐忑不安,仅凭一句话她不敢贸然相信。只盼何太医所言不虚,萧莫言当真病情无碍。

皇宫,王公公撩着衣袍疾奔入了太极殿。

殿内灯火通明,却无元德帝的身影。

向宫人询问方知,元德帝去了祥和宫与贺皇贵妃一道用晚膳。

王公公心急如焚,已是满头大汗。

一路疾奔,气喘吁吁心有力而力不足。他毕竟上了年纪腿脚慢着,便差随行的年轻太监,先去祥和宫禀报,他随后便赶到。

祥和宫,元德帝与贺皇贵妃以及无忧郡主围桌而坐。

无忧郡主穿了一身,茶白素净的衣裙。脖间有些淤青,正是寻死觅活上吊留下的。发髻半挽半垂,只插了一支白玉银簪。

她手中捏着绢帕呜呜咽咽,却不敢胡言乱语。

元德帝方才已将对沈如山父子的处置相告,耐着性子劝解了几句。

沈无忧虽说刁蛮任性,可有一点便是特识时务。自幼养尊处优,若她也被牵连贬为庶人。衣食忧愁不说,连个栖身之地都无。

贺皇贵妃自幼看着沈无忧长大,对其也是有几分怜惜的,开口提点道:“好了,郡主莫哭了,这菜肴都凉了,陛下,也饿了。”

沈无忧揾干眼泪,起身跪地求道:“陛下,无忧能去宗正司,探望父王,不,是我父亲吗?”

元德帝持起银筷,敲了一下碗碟,略有不乐道:“改日再议吧!”

没有一口回绝,便是有回旋之地。沈无忧破涕为笑起身,低眉顺眼重新落座。

贺皇贵妃为元德帝夹菜,柔声笑道:“陛下,芷瑶的婚期定下了。”

她只说了一半话,元德帝立时明了言外之意,缓缓道:“朕,会降旨,册封芷瑶为县主,也不算委屈你的侄女。”

贺皇贵妃等得便是这句话,明明心中窃喜,面上故作可惜道:“哎,可惜了,臣妾原想着芷瑶若是能嫁与太子。生个一儿半女,臣妾在这宫中的日子便有盼头了。”

元德帝今日心情不佳,哪有心思去哄女人。随口敷衍道:“待,太子侧妃诞下皇孙,抱来你宫中养着,爱妃正好解个闷。”

贺皇贵妃念起与萧莫言之间的隔阂,日后他继承大统该不会与她秋后算账吧。将他的孩子抱养身边,只恐又结下新仇怨。

她不慌不忙为元德帝斟了杯酒,婉言拒绝道:“臣妾,谢谢陛下的好意,只是臣妾这身子骨,可经不起儿孙的闹腾,还是算了吧!”

元德帝冷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想压压心中的憋闷。

这时,殿门外邓尚宫通禀道:“陛下,娘娘,王公公差人来,说是有要事禀报。”

贺皇贵妃一副深明大义,率先开口道:“快让人,进来回话。“”

邓尚宫应声,回身对那名太监道:“进去回话吧!”

那小太监气息未定,忙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垂首只敢跨过门槛,便屈膝跪地垂首大声道:“回陛下,太子殿下发了高热,何太医说病势不容乐观,宗正司不宜养病……”

那太监话未说完,元德帝惊坐起身,怒拍桌面急道:“摆驾宗正司。”

贺皇贵妃亦是跟着起身,忙道:“陛下,臣妾陪你一道去。”

沈无忧其实也想去,看望一眼她父亲。可也明白,此时不是添乱的时候。为此起身候在一旁,一言不发。

元德帝应了声好,训斥仍就跪地的小太监:“愣着作何,还不快去,备銮驾。”

王公公方才已让人驾着天子六驾,在祥和宫外侯着了。

元德帝上了銮驾,突然心念一动。倘使他今夜去了宗正司,太子定会继续恃宠而骄。

言随心动,反悔道:“摆驾回太极殿,宫门下钥,任何人不得出入宫门。”

贺皇贵妃心有疑惑,怯声询问:“陛下,那臣妾随您去太极宫?”

元德帝瞥见王公公匆匆赶来,冷冷道:“朕,还有政务,爱妃不必相陪了。”

贺皇贵妃不恼不怒,端着善解人意下了銮驾。

宫中不缺年轻的妃嫔,她失了先太子仍保荣宠,凭得便是这份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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