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言。
萧莫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路驰,颔首致谢:“多谢,殿帅。”
路驰一言不发,退出去将殿门关上。
打开药膏,苦涩之味扑鼻而来。顷刻之间,四周弥漫着苦味。
亦如此刻二人,晦暗忧愁的心情。
冰冰凉凉的膏药,压住火辣疼痛。
上好药,二人相拥靠在短榻上,这短暂的安宁,不知能维持多久。
殿外,房檐落雨肆意急促。
太极宫外,不远过来几人。
其中有两名禁卫,还有便是撑伞而行的包明悟与长宁侯。
长宁侯乐呵呵道:“阿悟,待会见完陛下,难得入宫,陪阿爷去东宫,看看你妹妹。”
包明悟应好,长宁侯等不及非要冒雨入宫。他也只得陪着,一道入宫。
二人踏入太极宫的宫门,路驰撑伞迎过来。
路驰客客气气,问好:“老将军,一切安好?”
长宁侯打趣笑道:“什么老将军,老夫早不在军中了。难得,小路子,你记挂着。老夫这老胳膊老腿,还算硬朗。”
路驰颔首一笑,算是回应。
到了殿门外,长宁侯方想抬足跨进门槛。收回腿,白眉一拧,径直冲路驰小声问道:“好大的血腥味,小路子,出了何事?”
长宁侯虽然年迈,一辈子征战沙场。对于血腥味尤其敏感,有一丁点味道便能察觉。
路驰一脸为难,心知瞒不住,附在长宁侯耳畔道:“陛下,要绞杀太子殿下的一名内人,殿下不肯,在御前动了手。”
瞬息之间,长宁侯慈眉善目不再,敛容收色低道:“老夫知道了,多谢殿帅相告。”
路驰听闻老将军称他“殿帅”,忙作揖施礼。
包明悟听不清楚,只知阿爷的面色一夕肃穆。
长宁侯重新抬腿迈进殿内,包明悟紧随其后。
元德帝瘫靠在短踏上,故意咳上两声,一副气短气虚的模样,抬手客套道:“长宁侯不必多礼。”
长宁侯置若无闻,仍旧跪地施礼,方才起身。
包明悟可不是他阿爷,没有平身不敢妄动。
元德帝冲包明悟道:“包郎将,平身吧!”
“赐座。”宫人闻声搬来圆凳,放在短榻前的半丈处。
“多谢陛下,体恤。”长宁侯撩袍落座,包明悟便规规矩矩候在身旁。
“天降暴雨,雨路难行。何事令长宁侯,冒雨入宫?”元德帝一脸平和,接过宫人奉上的热茶。
长宁侯没有接茶,示意宫人端走。方才叹道:“老臣,今日来,是为了老臣这孙子的婚事,豁出老脸,来求陛下一道赐婚谕旨。”
元德帝暗自松气,原来是为此事。这桩婚事,若非颜如珩顽固,早该成了。他倒是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只是颜如珩定会联合言官封驳抗旨。
“这是喜事一桩,朕,立刻命人拟旨。”元德帝满口应下,反正当下太子监国。颜如珩封驳他的圣旨,先得过太子那关。
长宁侯不想此事,如此轻易。满意一笑,连连道谢。
客套完,长宁侯严谨问道:“陛下,您能与老臣交个实底吗?陛下的龙体,究竟如何?”
元德帝察觉长宁侯神色有异,慢悠悠回道:“也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肝气郁结罢了。太医嘱咐要清心静养,朕,这才让太子监国历练一番。”
长宁侯顺势问道:“太子殿下呢?自从,殿下被关宗正司,老臣许久未见过了。”
若此时让太子与长宁侯相见,方才发生的事情恐怕瞒不住。届时长宁侯,定会叨叨说教。
“太子啊,晨省后,应当去詹事府了吧。”
长宁侯见元德帝有意隐瞒,脾气上来,耿直相问:“陛下,这殿中,为何有一股血腥味?”
包明悟闻此,深嗅几下方才隐隐闻见淡淡的血腥味。毕竟殿中,焚了龙涎香遮掩。
元德帝将茶盏放下,随口道:“处置了一个宫人罢了。”
长宁侯故意追问:“宫人?什么宫人?”
元德帝瞅了一眼包明悟,唉声叹气道:“朕,正有一件为难事,想听听长宁侯的看法?”
“陛下,直言便是。”
元德帝继续叹道:“东宫有一个内人,太子与林千帆同时看上了。林千帆向朕求要此女,这二人为了此女争风吃醋,长宁侯觉得,朕该如何是好?”
长宁侯毫不留情,拆穿道:“所以陛下,要杀了此女。”
元德帝坦坦荡荡承认道: “除了杀了此女,朕,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朕,不想看到太子与林千帆,反目成仇。长宁侯,可有良策?”
包明悟明白所谓的内人,定是阮翛然。不由担忧起太子,眼下如何。
长宁侯鄙夷不屑道:“林家那小子,不是过几日便要与贺家结亲。怎地,还不知足,竟敢与太子争女人。”
想起太子孤身一人,入朝到东宫。感慨又道:“这几年一直流传,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老臣着实忧心了许久。眼下太子妃有孕,老臣悬着的心落下了。老臣不管林家那小子如何,在老臣这里,谁也不能觊觎太子殿下的女人。林家那小子若不服气,老臣,这便去找他老子林侯爷理论。”
“阿爷,林侯爷尚在病中。”包明悟小声提醒了一句,生怕阿爷这暴脾气,不管不顾登门理论。
长宁侯横眉怒目道:“病中?那林家的小子,更应该管教管教了。老子生病,不榻前尽孝,忙着和太子抢女人,简直是个混账。陛下,定是抹不开面子,此事交由老臣,老臣定会骂醒林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