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归和季潮生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但眼神交锋,电光火闪却势均力敌。
二人身后,被俞未晚推到月洞门前的陆槐也追上前来,朝着前头的俞未晚说道:“诶,我一个人吃独食算什么嘛,干脆跟你们一起好了!”
“你俩说,是吧!”他插入两人之中,勾肩搭背,互相看了一眼,略带笑意问道。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选择,他便错失了那道美食,那道,很早之前便心心念念想尝试一下的美食。
第一次没有,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也不会再吃到了。
他像一个推手一般,在蓟归和季潮生的背后一推,高声呼道:“走咯!别让小师妹等得太久啊!”
俞未晚站在前头,双手抱剑,看着三人款款而来,初升的阳光着实有些刺眼,她看不清逆光而行的三人的脸,只好朝他们挥挥手中的拳头,“知道就好!再磨蹭下去,菜都凉了!快点儿啊!”
她终于踏入最后一进院子,这里也不知怎么布局,外头的阳光居然照射不进来,让阴影中的院子显得更加寒凉,尤其是在秋日的山顶之上,只会更甚。
俞未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当时天色已晚,也没做好调查,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她爹有没有被这里的温度给冻着。
她心急如焚的敲了敲俞怀序的门,又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从里面传来。
……又怎么可能会有声音从里面传来呢。
知道内情的三人站在院内,那站位好巧不巧,像是一个三角。每人都站在自己的角落,互相看着另外面色如常的两人,三人就这么等待着……俞未晚的举动。
此情此景,不由让蓟归想起昨夜的那个阵法。
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早有预警,他们三,或许也如那阵法一般。只是谁是先手,谁是后手,谁又是那个让其分崩离析之人罢了。
他看着俞未晚再次敲了敲门,“爹,……我进来了!”
蓟归攥紧了拳头,他很想去阻止她推门的动作,可他不能,因为对面还有两人在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他先前试图阻止过,但他失败了。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陪在她身边,而已。
他看着俞未晚的手已经贴上门扉,甚至微微用力,向前一推。他闭上了眼,就此一秒,为他逝去那些时光,默哀。
而后他睁开眼,不远的高处那座亭子已然泛着金边的光,照亮了他的双眸。
望岳亭……
原来这里也能看见啊!他还记得昨夜曾对陆槐说过,太阳一出来,那些拨不开的浓雾也会烟消云散。
没想到,却是由他心中的那个太阳,去推开的。
“啊——”
俞未晚看清楚了房间内部,她眼睛瞪大,失声尖叫,而后冲了进去,门被她甩在身后,一摇一晃。
院中的三人听见这一动静,纷纷拔腿往门口赶去。
或者说,心知肚明的三人等待的,便是这么一个举动。
蓟归率先赶到门口,他大步踏入房间,只见俞未晚瘫坐在地上,手颤颤巍巍从俞怀序鼻端收回。
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她苍白着小脸,扑进半跪着的蓟归怀中,手死死的攥着蓟归的衣襟,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师、师兄,他,他死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怎、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啊!”
蓟归单膝跪地,他将俞未晚搂在怀中,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眼睛却看向躺在地上痛苦模样的俞怀序。
良久,一声低沉的话传入俞未晚的耳朵。
“……小晚,是真的。”
陆槐和季潮生也紧随其后,两人都在俞怀序身边蹲下,用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脉搏。
被蓟归抱在怀中的俞未晚将头转向两人,用希翼的眼神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说出不一样的话来。
但两人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俞未晚两行清泪缓缓留下,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低声道:“可……他明明身体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啊!为什么啊!”
陆槐在一旁轻声说道:“师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杀害掌门的凶手,而不让他逍遥法外。”
“什么?!”
听得此话,俞未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蓟归推开,又重新爬到俞怀序的身边。她随意擦了擦泪眼朦胧的眼睛,刚才她一推开门便看到俞怀序倒在地上,心慌之下只来得及探他的鼻息,并没有过多观察,便心神俱荡,六神无主。
如今听了陆槐的话,她哽咽着,目光在俞怀序身上一寸寸扫过。
胸口处有一滩血迹,她颤巍着手,将衣物掀开,是剑伤。那伤口皮肉外翻,周围的血液也已经凝固暗沉。
……
毫无疑问,只有这道致命伤口。
季潮生走到她身边,提醒道:“小师姐,咱们在房间仔细找找,或许能找到一些凶手留下的痕迹。如此,也算是为掌门报仇了。”
俞未晚点点头,作势起身,却因双腿无力,差点又瘫在地上,蓟归默不作声的扶了她一把。
陆槐见状,对俞未晚说道:“行,那你们三在这里,我去将山上所有人都聚起来。上下山的路只有那一条,等守卫弟子一过来,咱们就知道昨夜到今晨有没有人下山了。若是没有,那么凶手还藏在山上。”
“……嗯,”俞未晚苍白着唇,“谢谢陆师兄了。”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门外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喊道:“俞、俞掌门在不在?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啊!火烧眉头,大事不好了啊!”
他话音刚落,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