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挤破头都想进的高校,教资和教学那都是全市第一。
苏风墨点头:“好,谢谢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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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边,蝉鸣吵闹着漫天星星,它们一闪一闪的。
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鲜香四溢的肉香。个子不高,穿着花布衣的奶奶端着菜走了出来。
“月月啊,”曹寻霞慈祥的眼睛笑眯眯,“今天奶奶特意去镇上给你买了二两肉,做了你爱吃的辣椒炒肉。”
苏清月望着辽阔的稻田地,闷闷不乐的坐在门口。
“知道了奶奶。”她站起身往客厅里走。
曹寻霞一把抢过坐在餐桌前苏风墨手里的烟斗,桌上用报纸包着的黄烟也同样拿走。
“你个死老头子叫你吃饭别抽还抽!”
苏风墨无奈地盯着曹寻霞的背影,找回点颜面道:“你老婆子还管起我来了。”
“管起你来?”曹寻霞走来,怼道,“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啊。”
苏风墨:“......”
苏清月听着他们斗嘴,止不住地笑:“爷爷你少抽点烟,小心曹老师以后不给你煮鸡蛋吃了。”
“那不行,”小老头说,“每天一个蛋是必须的。”
曹寻霞夹了块肥肉到他碗里,“吃你的吧。”
...
晚饭过后。
苏清月收拾着碗筷端到厨房里洗碗,曹寻霞拿着小蒲扇走了进来,站在她的旁边给她扇风。
八月底,天也不是很热,只是有一些些烦躁。
曹寻霞六十多了,身子骨是村里出了名的硬朗,面色红润,眼睛明亮的炯炯有神。
“月月啊。”
苏清月就知道她有话和自己说,洗碗的动作都变得慢了。
曹寻霞温和地说:“等过几天去市里读书,你就住你路伯母家。你路伯母是个很好的人,她听说你要来金陵读书,就说让你去她家里住,这样她好照顾你。”
蒲扇吹来了清风,也顺带摧残了她原本坚强的心房。
苏清月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她仓促地低下头,眼泪跌进了泡沫的洗碗水里。
她知道,求路家照顾自己的是爷爷。
当年路家路过桐花镇遇上山顶滑坡,一家人被困在车里,是爷爷在暴雨中用铁锹一点一点把他们一家从车里救了出来。人刚救出,山顶滑坡再次袭来,爷爷为了救他们一家,腿被重石压断了。
路家当时拿了很多钱来,可爷爷都不收。
他说:“一生清风,做三两好事,值千金。”
后面每年路家看望爷爷,就变着法给他买东西,最后,爷爷就不许他们来看望自己。
小老头很倔强。
他教书育人,总觉得做好事不求回报才是君子。后面小老头为了自己舍下脸皮去求路家,一生清风,散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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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随着中元节又滚动了两天,来到了夏末。
鸡刚鸣叫,天刚蒙蒙亮。
曹寻霞到苏清月的房间里把她喊了起来,然后默默收拾地下大包小包的行李。
苏清月洗漱完走到门口,自己的行李已经被放到朱叔叔的电动三轮车上。
爷爷正在给老朱叔叔发烟,他自己明明都抽便宜的散装烟,却为了自己买了包好烟给人家。
苏风墨注意到孙女的身影,“月月快来,等会让你朱叔把你送到镇上坐车。”
苏清月低垂着眉眼,她不舍地走到爷爷身边,抓着他的衣角,眼里的泪水瞬间掉落,她又快速地抬手擦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曹寻霞拿着刚蒸出来的肉包跑了出来,把吃的还有一个包挂到她手臂,眼里带泪地说:“路上吃,要照顾好自己。”
苏清月哽咽地点头:“嗯。”
她坐上了老朱叔的电动三轮车上,坐在一堆大包小包的行李当中。
苏清月看着两人年迈的样子,强装镇定地对着爷爷奶奶挥手,缓缓地笑了起来。
彼时车子开动了,它摇摇晃晃地直行,渐渐他们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成了模糊成一个点。
遥遥望去,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暖阳从云层破晓出来,晒在一行赶集人的身上。
老朱和一辆拖着菜的车子平行开,他热情的用家乡话说:“呦,白菜生得真漂亮。”
拖着一车菜的老头笑呵呵地回应道:“嘿,是的了。干部这干嘛去,拖个女娃娃。”
老朱叔的下巴往远方随意一抬,吆喝道:“去镇里,送苏老师家的女娃娃去市里读书啊。”
“厉害啊,去市里读书,”老头说,“将来肯定是个大学生。”
老朱自豪地点头:“是的了。”
苏清月盯着手里的吃的,手臂上还挂着自己儿时奶奶送的毛茸茸兔子挂包,里面鼓鼓的。
她将包子放到一旁干净的杂物上,低头拉开包,映入眼帘的是五百元现金,还有用塑料皮袋装的一些零钱,里面还夹着一张纸。
苏清月将纸张打开,是爷爷的字迹。
——500块钱给你路伯母,还有些零钱是爷爷偷偷攒的,你自己留着,看到好玩的喜欢的就买,不够,给爷爷打个电话,爷爷给你送过去。要好好的,努力学习,喜欢舞蹈就要一直坚持下去,我和你奶奶等你回家。
周围喧闹吵闹,风里裹着稻香和故乡土壤的气味,牵动着情绪。
苏清月泪珠拼命往下掉,在初阳下闪闪发光,她闷闷道:“爷爷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