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她为何哭泣,依旧陪着她,我们沉默地坐在甘露殿,等待落日。或许她并非那样无懈可击,我一时忆起阿耶,那个能让阿母露出女儿娇态的人。他的仁爱是天下所称赞的,他对阿母是天下皆知的尊重。我想:或许,她是想阿耶了。
次日,阿母发敕,昭告天下:改国号为周,迁都洛阳。
于是我随着浩荡的队驾,留下懵懂岁月离开长安。长安的城门好高,高到我看不见尽头。我的家在这堵雄伟城墙之后,那是承载着我所有青春年华的家,而长安,这堵城墙所包围的地方,则是我一辈子眷恋的故乡。在萧萧班马的鸣叫中,远去的车马掩去了阿母最后的温情,温情背后是我们兄妹得以欢纵的年岁,而这些欢纵,这些年岁,最终只在青山白水中,默默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