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慌乱地去摸乔入幽的脉,只觉得气脉乱而虚,竟是消耗过度的将死之相,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取血给乔入幽续命的时候,一线光出现在船头,船冲破黑暗离开了阴河。
年轻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轰隆的水声,再一看前面不到一丈是一个瀑布,他脑子还是懵的,船已经“嘭”的一声撞上一块凸出的石头,将他和乔入幽给抛了起来。
“一命还一命了!”年轻人死死抱住乔入幽,入水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骨珠手串发出微光将他们拉向水面,破水而出的年轻人和一只巨鹤对了个大小眼。
萧家兄妹在湖心岛遍寻不着不渡公夫妻,也不敢在天材地宝阁闹事,两兄妹为回不回家争执了起来,随便找了一座荒山落脚,正吵得不可开交,就被两人的落水声给打断了。
巨鹤用喙将抱着乔入幽的年轻人叼起来放在岸边。
只不过晚了一刻出生便只能当妹妹的箫南,一看到乔入幽激动地拍着箫北的胳膊:“红衣服!她是那个新娘子!”
箫北错开半步躲开自家妹妹的铁掌,他谨慎地看着年轻人:“请问阁下是谁?为何与这位姑娘在一起啊?”
年轻人此时正感受骨头重长的痛楚,他喘着粗气打量眼前这两位,带着鹤,穿得很齐整,萧和鱼竿都不是寻常物件,脸上有着丰衣足食的红润,应该是正经修仙门派的弟子。
这个红衣少女不但认识那对一身邪气的夫妻,还认识这两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修仙弟子,她到底是什么人?
在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决定说的少错得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救命。”
然后果断地一翻眼装晕。
箫南和箫北这才注意到两人都受了伤,他们不擅医术,只能手忙脚乱地将这两人抬到鹤背上。
箫北扶着年轻人坐在后面:“赶紧回家让阿娘给他们瞧瞧。”
“明儿学堂就要开课了,回华山来不及了,”坐在最前面的箫南轻拍巨鹤的脖子,“咱们去四方城!”
偷溜上乌篷船跟过来的虺牀,趴在瀑布上方看了全部,正准备跟上去,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掐着它的七寸将它给提了起来。
能这么悄无声息靠过来,一定是修为比它高……
虺牀回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竖瞳,头顶的鳞片瞬间立起来一排。
“哟,头生冠,这是化龙之相啊,恭喜妖王,贺喜妖王啊。”佘爷阴阳怪气地说。
虺牀干笑两声:“不当妖王好多年了,叫老虺就行。”
佘爷一张嘴,蛇信差点扫到虺牀脸上:“妖丹碎成这样还能活蹦乱跳的,不愧是曾经的妖王,让我忍不住想剖开看看,您老是不是参透了蛇族不为人知的秘法呢。”
他压低嗓门一笑:“吃了你,是不是就不怕妖丹碎了?”
虺牀一听,拼命的扭动,却脱不开佘爷的手,眼看着佘爷越张越大的嘴,它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大掌柜请稍等。”一团白光之后路道长凭空出现。
佘爷有些不高兴:“路道长有何指教?”
“佘爷,请看。”路道长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印石,用功法一催动,印石上面出现一个一尺大小的扇形光,里面有有些画面闪动。
虺牀原本隔得远没看清楚,这下可算是看明白乔入幽是如何抢竹蒿,打飞不渡公,然后一气呵成地逃走的了。
佘爷看完也明白自己想错了,这可不是一桩简单的仙人跳:“难道不渡公两口子是这个小丫头的同伙?她的目的是进虬龙洞偷东西?她带走的那个是什么人?”
觅宝楼收的东西都要经过他的手,可如果那东西不是从觅宝楼进天材地宝阁的,那他也无从知道其来历。
年轻人的脸上被烧焦的地方还没有恢复,印石的画面也略微有些模糊,他没看清楚年轻人的长相。
“她能进虬龙洞全身而退,还带走了一个人,说明虬龙洞的法阵出现了漏洞,这才是让我忧心的地方啊,”路道长说着看向在一边坐立难安的虺牀,话锋一转,“虺老觉得我们的漏洞在哪里呢?”
天材地宝阁所有的阵法都是他设置的,人就这么逃了,他难辞其咎,那两个人必须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