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婆娑泪眼。
此时去给祖母送药却扑了个空的云歆也端着药寻了过来,来时便听说了这天大的喜事。
大房主子回来了,长澜院也算彻底翻了身,小姐也再也不必看二房的脸色了。
光是想着她都喜上眉梢,恭敬地侍候着祖母喝药。祖母也是止不住地高兴,将那苦得难以下咽的药一饮而尽。
顾母又继续围在祝怀的身旁,关怀问询到顾绛桓的情况,如今究竟生得多高了,多重了,可受了什么伤没有。
“绛桓的马车夜里不多时便能到了,顾大夫人自去问他就是。”他和顺地笑笑,又恭敬地行了个揖礼。
“晚辈尚有军务在身,还需得回府报个平安,便不在此多留了。”说罢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时,门前传来一阵反复的“吱呀”声。这是轮椅在地上摩擦滚动的声音。
尚未见其人,便知道是顾家嫡女,顾绛桓的妹妹顾绛云。
婢女推着顾绛云,停在房门前,几个小厮忙上前去帮忙抬起那轮椅。
她生得一副好颜色,可惜襁褓中带着弱症又患了腿疾,不由得令人叹惋。
还未被推到跟前,她远远瞥见顾母身旁那男子的身影,脸上霎时飞上红晕,含着笑朝他点头示意,祝怀朝她外行去,目光稳稳落在她身上,嘴角弧度更甚,微一颔首。
两人擦肩而过,她进了门忙不迭问道:“真是哥哥要回来了吗。”
顾母见着自己这女儿,立马迎上去抱着她,涕泗横流道:“是,是,云儿,你哥哥要回来了,这次是真要回来了。”
顾绛云也轻轻拭泪,转头看向宣懿:“阿嫂,我们终是等到了。”
宣懿在一旁站着点点头,眼角的泪簌簌落了下来,十年来的等待,终归是没有付诸东流。
顾母立刻着府里的下人去备齐屋子里的东西,围墙也都要休整,四处庭院要打扫得一尘不染,还要筹备接风宴。所有人各司其职,顾府上下都盼着今夜这失而复得的嫡长子归来。
很快,暮色四合,这霜寒露重的时节,顾府门前的人却来得十足的齐,除了祖母身子不好留在堂里候着,阖家上下所有人都在场。
为了迎接这十年不见的未婚夫婿,宣懿下午回院里也好生给自己添了些颜色。
她本就生得如花似玉,仅仅是略施了些粉黛,双颊便粉嫩若花,柳眉弯弯,底下一双剪水秋瞳格外勾人。
连头上的白玉簪也换成了平时舍不得戴的琉璃珠翠簪,衣袍不敢选得过于张扬,仍是素净的淡青色,却恰衬得珠翠簪子在她的云鬓间如同点睛之笔。
顾母瞥了她一眼,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之情,翻了个白眼:“狐媚功夫。”这话稳当当地落入她的耳中,她不由得将头垂了下来。
倚在门边儿的小叔子顾元卿见了她这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她好几眼。察觉到他的目光,宣懿立马偏过头去装没看见。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瞬间就被身旁的裴氏瞥见,揪着他的耳朵渗了血色还迟迟不肯放手。
忽地远处巷尾的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府前的人群齐刷刷抬头,都眺目朝着巷子尽头望去。
巷尾,只见一辆气派的轿舆款款行来,越驶越近。
裴氏松开手抱起身旁的靖儿,孩童揉了揉眼抬手指向巷子那边,脆生生地问道:“那是谁?”
“那是你大伯。”裴氏侧着脸说道,又颠了颠怀中的男孩。
马车停至府门前,轿前的毡帘却没有动静,顾母急得正准备从车下掀了毡帘看个究竟,此时一只白皙匀称,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帘后探出,缓缓将帘子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