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泰抬头一看,一个玉制的牌匾上倚玉轩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端午这般拘谨,他不由也紧张起来。
本来陆逍是他的晚辈,可陆逍脾气乖张孤僻,对苏白都动辄打骂,更何况他这个曾经背叛过的人。
门口弟子见来的是苏白,纷纷恭敬地行礼作揖,苏白点头回礼。
走进后才发现这九溪山上大小院落众多,可眼前这座庭院最为精致,竟然亭台楼阁,重檐飞角样样齐全,估计比之那号称三步一景美轮美奂的江南温家老宅,也不遑多让。
回廊中四处都点着火盆,哪怕外面天寒地冻,一走进来便浑身暖和。哪怕习武之人并不畏寒,可终归是要舒服许多。
穿过回廊后豁然开朗,上得几步台阶便到了一处幽静房间,苏白走到房门顿住,轻扣道:“庄主,苏白回来复命。”
顿了顿,房内一个慵懒清脆的声音响起,“进来。”
苏白俯身推开门,上官泰正准备进屋,苏白已径直走了进去,上官泰也无暇分神计较苏白的无礼,忙紧随其后进了屋。
若说方才回廊中是温暖,这屋中可谓是有些热了,三面窗户紧闭,精致的鎏金熏笼里炭火烧地噼里啪啦。
屋子屏风后的软塌上侧躺着一年轻男子,浑身上下只有一袭白衫,如墨长发在后背恣意扑染,明明是极素的颜色却丝毫掩盖不了眉眼间的浓烈艳丽,红唇含情,眼尾微扬,闪烁着如宝石般摄人心魄的流光。
上官泰心中一凛,算起来他已有三四年未曾见过陆逍,不想竟变得这般……妖孽。
想到这儿上官泰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脑中蹦出的第一个词竟会是妖孽,充斥着惊人的雌雄莫辨之美。
“庄主,苏白前来复命。”苏白躬身说道。
上官泰愣了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苏小子这么恭谨的样子。
陆溪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两人身前,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宛若天成的潋滟风华,声音如玉石相击般清澈悦耳:“上官伯伯,这一路前来辛苦了。”
语气竟是出奇地温和,这一路上苏白对他都是不冷不热,当下顿时生出些受宠若惊,堆笑道:“侄儿太客气了。”
陆溪月温声问道:“苏白做事向来无状,这次可是得罪了上官伯伯?”
“谈何得罪?是老夫学艺不精,长江后浪推前浪,二庄主武学精湛,老夫甚是拜服。”这话上官泰说的是心服口服。
陆溪月摇摇头,“您是长辈,晚辈对您不敬就该罚。”
淡雅清新的香味自案上的白玉琉璃香炉中慢慢飘散,令人心神安定。
上官泰一路的紧张疲劳似乎都在此时得到缓解,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正准备说些什么推拒。
“啪!”
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划破寂静的冬日。
竟是苏白脸颊上狠狠地挨了一掌,整个头都偏向了右边。
上官泰拱着的手瞬间僵在原处,大惊失色:“陆逍侄儿!”
陆溪月却仿若未觉地揉了揉手,似是在责怪苏白的脸为何弄疼了她娇柔的手,一双桃花眼中仍泛着冰冷的笑意,“上官伯伯是觉得不够?”
上官泰后悔莫及,他方才为何会觉得陆逍温和!忙道:“够了够了,自然是够了。”
陆溪月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哪儿够,听说当时上官伯伯都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伤吐血了。”
“那是老夫自己学艺不精。”上官泰目瞪口呆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难道他还敢让苏白也吐血,他不给苏白磕一个已经算好的了。
苏白强压下口中腥甜,缓缓转身朝向已然呆若木鸡的上官泰,俊美的脸庞上慢慢浮现一个掌印,突然右掌带风,大力拍向自己胸口——
“呃……”
一声压抑到极低的闷哼从喉间发出,鲜血自唇角流下,在惨白脸色映衬下更加触目惊心。
上官泰:“!!!”
陆逍只轻飘飘一句话,这傲气凛然的少年竟这般自伤向他赔罪。
一时间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陆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叫他伯伯的少年郎了,他如今是一庄之主。
“庄主一片心意老夫心领,二庄主年少有为,是逍遥山庄之幸。”这次语气无比地恭顺,身子躬的快与地面平齐。
陆溪月闻言露出了一抹笑容,冬阳透过窗纸朦胧地洒在她身后,整个人清丽无双,比漫山盛开的红梅还要艳上三分,“上官伯伯没有生气,是苏白的福气。”
上官泰惊的语无伦次,“老夫,不,属下定会忠于山庄。”
陆溪月笑意更盛,竟又走近了一步,从袖中拿出一个紫檀盒,从中拿出一枚黑色药丸摊到掌心,递到上官泰面前。
“如此,还请上官堂主服下这枚药丸。”
黑色的药丸在白皙的手掌映衬下格外刺目。
“这是?”上官泰想到什么,双手突然颤抖起来,“难道这是血燃丹?”
他知道老庄主陆霆的夫人柳南月来自锦州南边的云州,擅长蛊毒,特制了一种血燃丹,以人血入药。
上官泰声音中透着恐惧,“吃了这丹药,若是血的主人死了,服丹之人也会随之死亡,并且若是没有提前服下含有主血的解药,每月十五都会痛不欲生,甚至还有人活活痛死过?”
“上官堂主多虑了,这是血竭丹,以人参鹿茸等珍稀之物制成,吃了强身健体。”不待上官泰松一口气,陆溪月唇畔笑意渐深,“只是若一年之后没有服下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见上官泰神色恍惚,陆溪月缓缓说道:“以一年为限,若这一年中上官堂主都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