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姑姑的嘴中。
待赵姑姑喝足水吃饱饭,陆染靠在门板上,望着狼狈虚弱的赵姑姑,低声询问道:“你的腿……是他打的吗?”
赵姑姑苦笑一声,“本来以为日子终于要好过了。但我忘了,有些人,只可同甘苦,不可共富贵。”
赵姑姑告诉陆染,她夫君中举之后,两个人高兴了好长一段时日。但当他领了官职之后,态度便急转直下,对赵姑姑也一天一天冷淡下来。
原来是他在官场中,同僚总是拿他夫人出生风月之地来取笑他,再一对比同期中举的举人,有的娶了比自己门户还要高的女子,岳父大人在仕途上能够提携对方。
有的娶了富户家的女子,日子过得滋润富足。有的即使只是娶了个小户女子,至少也不用天天受人嘲笑。
“所以之后的日子,他但凡喝了酒在衙门里过得不顺心,就还是会回来打我。”赵姑姑闭了闭眼睛,“不过打完后,不会再向我道歉认错了。”
陆染愤然,“那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报官?”
“还有孩子啊。”赵姑姑长长叹了口气,“我总要为孩子考量,不能坏了他的名声。小牧的父亲是举人,小牧也不用再受委屈,未来也会好走一些。”
“姑姑,那你就宁愿这样委屈自己一辈子,哪怕是被他打断了腿?”
颓然地靠在墙上,赵姑姑语气低落,“不会是一辈子了,他要与我和离,我不同意,才会被他打成这样锁起来。”
赵姑姑的夫君因为相貌尚佳,在衙门里待了一段时日,便有上级官员看上了他,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他。
但当得知他已娶妻,便提出要么和离重娶,要么婚事就此作罢。
“所以,他就回来逼迫我和离。我不同意,他气得将我的腿打折,还带着小牧搬了出去。”
陆染,“这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这是打算把你活活饿死吗?”
“不,他还不敢。”赵姑姑眼里再没了往日的光彩,指了指包在腿上的绷带,“他找了郎中来给我医治,每天也会回来送一顿饭,只不过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熬垮我罢了。”
是呀,谁能保证他将赵姑姑的腿打断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呢?
时至今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逼迫赵姑姑和离。
可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在一穷二白的时候,他利用妻子养活自已供自己读书科考。然而在飞黄腾达后,便立刻嫌弃起妻子无用,毫无留恋的一脚踢开!
陆染气得咬住了后槽牙,“姑姑你不要灰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咱们不能就这么遂了他的意。”
“是,我死也咽不下这口气,当初是他指天发誓说要娶我……”
赵姑姑又与陆染说了许多,陆染怕她腿疼,待安抚好赵姑姑,还去街上买了许多吃穿用度和药材递给她,约定好明日再来看她的时间。
直到夕阳西下,陆染才与赵姑姑告别,往听莺阁走去。
与此同时,贺连寻也在街边买好了鲜肉烧饼,他动作轻柔地将烧饼包好,又怕冷了会影响口感,索性将烧饼塞进了怀里,随后翻身上马。
然而黑瓷方抬起前蹄,前头却突然被两个带刀侍卫拦住了去路。
来人面色严肃,向前一拱手道:“贺佥事,忠国公回京,还请佥事到紫金楼一叙。”
漆黑的眸子霎时间变得锐利,贺连寻如松柏般挺拔的脊背没有一丝晃动,他睥睨着二人,薄唇微启,“既然如此,前头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