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房间里是一片死寂。
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震惊,也没有一个人跳起来反驳。因为在众人听到年份、地点、孟江的警察身份之后,这个念头都从脑海中闪过。
他们七个人被困,现在指向两种可能。
一种凶手不在他们中间,所以他们要联手找出凶手。但另一种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凶手就在他们之中,只有交出这个人,才能脱离循环。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在座的人,显然都和受害者有着某种直接联系,而不是独立清醒的第三方。换言之,可能有人存在杀人动机。
肖雪云端起桌上一杯橙汁,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这才开口道,“先等等,你们能确定被困在循环里的只有我们七个吗?”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被误导了,慌慌张张就去找什么凶手。就算我们被困在这里,是因为牧瑶,那谁会为了调查牧瑶的案子把我们困在这里呢?”
谷黎川听了这话,立即嗤笑一声,“肖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会超能力,把我们困在这里?利用时光机吗?”
“不不,我的意思是,就算这是一种超自然的规则,或者神明的力量,善恶有报之类的,也总得有个需要真相的人吧?”肖雪云的声音有些急切。
即便是颜语,也不得不承认肖老师说的有道理。
他们这群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困在这里。如果目的是为了探查牧瑶当年的案子,那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非得是他们七个,不是更多或者更少的人。
谁会需要这个真相?
陆一寻也听明白了肖雪云的暗示,而首选答案自然是,“原牧瑶的家人?”
“对对,原牧瑶的家人是最有可能的,对吧?”肖雪云接话。
颜语脑海中立即闪现了一些破碎的画面,哭声、打砸、吼叫交织在一起。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可只要回想,还是那样清晰,几乎叫她眼底发疼。
“有点道理,”林哲松也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孟江,“您是不是能查到那女孩家人的近况?”
“不用了,”孟江还没开口,颜语先接过了话。
“我高中时和牧瑶是最好的朋友。她从小就没了父亲,在单亲家庭长大,而她的母亲在她出事不到两年就病逝了,癌症。”
肖雪云沉默了。她带完那一届高三以后就离开了安蓝镇,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确实不知道原牧瑶的母亲过世了。
试图缓和气氛的第一次努力失败,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不如,大家先说说自己和受害者的联系吧。对于当年的案子,记得什么就说什么。”孟江不愧是警察,声音中带着让人不自觉放松的沉稳。
肖雪云似乎还对刚才的话有些歉疚,立即主动配合,“我是牧瑶和颜语的班主任,她们俩都是班上位列前茅的学生。对于牧瑶的案子,我一直以为是抢劫杀人。”
她扭头试探性的看了众人一圈,“不是吗?”
是的,抢劫杀人。这是颜语对牧瑶案子的直接印象。
那是2017年5月,一个很普通的初夏夜晚。安蓝镇旁边有一片小湖泊,叫做情人湖。每当夜晚降临,晚风就吹着湖面上的凉风到家家户户,驱散一天的潮湿和暑气。
她还记得那天踏出教室,看到了远远电信塔上的朦胧灯光,舒爽的清风吹起她的发丝。
晚自习结束,她独自骑车回家。那时,她的父亲已经过世,而母亲经常出差,所以她和一个人住也没有什么差别。
大约是晚上十点五十分,她接到了来自牧瑶母亲的电话。她又急又慌,问颜语有没有见过牧瑶,说她本该晚上九点半就到家的,但一直没有回到,手机也不接听。
她确实没有和牧瑶碰面,所以就如实将答案告诉了牧瑶母亲。
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将电话拨了回去,才知道牧瑶刚刚被找到,已经送往医院。牧瑶后脑被人用石头砸伤,流了很多血,身上财物和手机也丢失了。
牧瑶在医院昏迷了一段时日,她们都盼着她醒来,盼着她能告诉大家是谁伤害了她。可她始终没有苏醒,而凶手也一直没有找到。
“我记得也是这样,”谷黎川开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反正你们很快就能查到。我和牧瑶在高二的时候是男女朋友,会周末一起出去约会。案发那天晚上,我没参加晚自习,和家里人在镇上吃饭,警察之前也核实过。”
孟江闻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当时参与了这起案子的调查。”
谷黎川松了口一气,身体向后一仰,将面前的可乐咕咚咕咚灌下去。
一直安静的陆奇主动接话,“我和黎川是室友,我可以证明他和原牧瑶的男女朋友关系。他们偶尔会到我们那个合租房约会。但为了避嫌,我和原牧瑶并没有私下联系过,也不算熟悉。案发那天,我在二中,正常上下晚自习。”
“轮到我了?”林哲松吐出一口气,“我是学校的保安,一般值班要到晚自习结束以后一小时,我需要到周围去巡逻,关好门窗,可能是十点多离开学校。”
孟江的视线在林哲松面上停留片刻,他印象有些模糊了,不过他确实记得他走访过学校的老师和保安,也都排除了嫌疑。
“对对,”肖雪云拍了拍腿,“那天也是我值班,我上晚自习到八点半以后,有两个学生问问题,我辅导了他们一会,后来又批改了一会作业,差不多十点才离开学校吧?我记得走之前有保安来巡逻,催促过我。”
陆一寻反倒变成最后开口的,“我和黎川是同学,我们是理科班的,所以和原牧瑶并不同班,只是同级。我知道黎川和原牧瑶走得近,但我和原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