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黎川越想越头疼欲裂，最后只得狼狈的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去楼上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们先聊。”
陆一寻朝颜语点点头，跟着谷黎川的步伐走了出去。
颜语试探性的看向孟江，发现他神色淡然，显然是并不意外。
肖雪云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状态之外，压低声音问道，“谷黎川是怎么了？”她其实对他一无所知，被困循环之后没有和他一组，也没有调查过他。
上次知道谷黎川死了一次之后，她也是极为震惊。虽然他自己说，并不是被人杀害，而是死于意外。
但怎么会这么巧？
按理说循环场景是重复的，基本不会有预料外的情况发生，除非是自己作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但谷黎川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他有绝症吧。”孟江淡淡开口。
肖雪云双眼瞪大，自己刚才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全部解开，“是什么绝症？他告诉你的吗？”
孟江摇头，“我和他分到一组以后，从来没有组队行动，甚至不曾联络过。他不相信我，甚至也对脱离循环不感兴趣。”
“我没有调查过他，但从他的行动中推理出了这一点。”
事实上，他从谷黎川身上看到了见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那是晨曦曾经也有的。死气沉沉，对世界毫无留恋。
再加上，他说循环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后来还出了意外死亡，孟江就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颜语也开口确认了孟江的猜测，“陆一寻曾经查过，是脑部肿瘤。”
“难怪，”肖雪云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谷黎川一直游离在所有人之外。明明受害者是他的女朋友，可他却漠不关心。
看来，并不是原牧瑶对他不重要，而是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事情是重要的了。
此时，客厅里只剩下孟江、肖雪云和颜语三人，讨论是没法继续进行了。时间又接近中午，所以大家决定干脆简单做个饭，也顺便休息一下。
而楼上，陆一寻和谷黎川在客房外的阳台上面对面坐下。这应该是富豪品下午茶的地方，一眼望去是绿叶繁花的园子、是一览无余的广阔草坪。
早晨刚下过雨，青草和泥土的味道随风而来，花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
谷黎川的面色渐渐好转，但他一直眺望远方，不曾开口。陆一寻也就只是安静的坐在他对面，不去打扰。
过了四五分钟，厨房里叮叮咚咚的器具碰撞声和细碎说话声，让谷黎川回神。他压下心底那些纷纷扰扰，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你们在一起了？”
陆一寻微怔，轻声应了，“嗯，你怎么知道？”他和颜语应该没有在他们面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你，”谷黎川毕竟也是和陆一寻高中三年死党，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你的状态不一样了，像是......得偿所愿。”
陆一寻忍不住翘起嘴角，“这么明显吗？”
谷黎川没说话，其实不明显的。但身处无边黑暗中的人，当然会对光特别敏感，也知道从黑暗中凑出来，得到光的人是什么模样。
“恭喜你。”他这句祝贺是真心的。
陆一寻眸色微闪，沉默了一瞬，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还记得高二那年的笔友计划吗？颜语就是忘忧，是你其中一个笔友。”
谷黎川一愣，他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笔友？”那年笔友计划之后，他没有和任何一个笔友交换联系方式，所以早就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嗯，你给她写信的名字是杜衡。”
谷黎川有些感慨，没想到他和颜语还有过这样一段缘分。不过杜衡？他怎么记得，杜衡这个“人设”是依据陆一寻去创造的，“你当时就知道了？”所以才让他停止这种“脚踏三只船”的行为？
“是，她以为我才是杜衡，给我送了份生日礼物。”
谷黎川反应了好几秒，“就是你那个特别宝贝的蓝牙耳机？”他记得，陆一寻有对新耳机，说是生日礼物，经常拿出来用，但绝对不借给任何人。
“那她现在知道？”
“嗯，她知道了。”事实上，颜语知道的远不止这么多。知道他这些年对她偷偷的关注，知道他的偏执......但好在她没有逃走。
不知想到什么，谷黎川突然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和牧瑶一直都相信，你们一定会在一起，还打赌会是什么时候。”
陆一寻有些诧异，“你们俩？”
谷黎川又继续道，“当初我给她表白的时候，我和她说，陆一寻和颜语早晚会在一起，不如我们先凑成一对吧。她竟然同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相信他们会在一起？他如果能看到这一点，也不会这么多年死死守着笔友的秘密，偷偷靠近她了。
“这很难形容，”谷黎川文采很好，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你们在某些方面很相似，在某些方面又很不同，就很般配。”
陆一寻心里一暖，不得不说谷黎川的祝福让他更踏实了一些。
“好好珍惜吧，”不管是彼此，还是人生。
在某种程度上，谷黎川认为自己的病也是一种报应。
在听到原牧瑶出事的消息以后，他感到震惊和害怕，下意识去证明这件事和自己无关。等情绪稳定下来以后，他才惊觉，自己没有多少难过，最多是惋惜和愧疚。
他曾想过，如果原牧瑶没有死，后来会发生什么呢？
那他大概会在上大学见机行事，如果有其他感兴趣的女孩子就果断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