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权利很集中,段黎的话确实说一不二,她说要见和亲的公主,很快就有人来殷勤替她领路。
她要做的事,不会有人过问什么。
最多会有人提点一句,不要把这个公主弄死了。
北牧并不重视这次所谓的和亲。
他们将大东的公主当做是战利品,是对大东的羞辱。
笑芸公主要嫁的人是戈纳,但实际上她的未来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殉葬,要么过继给下一位君主。
一国公主,现在只是异族的玩物,自然不会有谁来怜惜。
“这个给你。”段黎将自己的吊坠带在了段玉笙的脖颈上,“带着这个,这里的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不会有人对你不敬。”
段玉笙知道这是她父亲的遗物,有些受宠若惊。
段黎却先一步说:“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些东西还分什么你我?”
段玉笙习惯了段黎的处事方式,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他小心地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笑芸公主的帐篷很偏僻,没有什么北牧人照拂,只当是走了一个过场。
婚期的时间还没有到,大有新王登基的时候举行,只不过那时,或许并不是婚礼,而是她的葬礼。
新王很可有可能借着她直接和大东撕破脸。
“滚出去。”
段玉笙踏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传来的一声呵斥。
他顿了顿,听到对方的声音,有片刻的怔然。
公主的侍从都北扣押住了,她身边最多只有一个侍女在身边。
空荡荡的帐篷,只有两个人。
所幸,公主有自己嫁妆,可以支撑她的日常起居
段黎将四周扫了一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待遇,她并不是很理解公主这个词,但总归是觉得是尊贵的,没想到处境和奴隶差不多。
她看向对面的女子仪容华贵,笑芸公主背对着他们,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尽管处境落魄倒是保留了自己的体面。
“公主说了,婚期未到,还请各位珍重!”笑芸公主身边的婢女挡在了身前,想将二人赶出去。
段黎有些不满意对方的态度。
段玉笙开了口,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是我。”
他声音一传出,笑芸公主肉眼可见的一僵。
婢女闻声,视线绕过了段黎,然后去看段玉笙的脸。
“世……世子!”婢女叫出了声,看见段玉笙像是见了鬼一样可怕,捂住嘴直接坐倒在了地面上。
“瞎叫什么,你是想要外面的人也都听见?”段黎不满对方叫破段玉笙的身份。
“公主!”婢女激动地朝着身后人喊,“真的是世子!”
可是笑芸公主却像是木讷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怕不是傻的。”段黎说。
婢女看上去比谁都要激动,站也站不住,直接爬过来就要拽段玉笙的衣角。
她哀求道:“世子,求您,救救公主!救救公主!”
“一边去,找的不是你。”段黎直接跨了一步,挡在段玉笙的身前,她觉得面前这人哭哭啼啼的眼泪一大把,段玉笙爱干净,可不能叫别人弄脏了他的衣服。
段玉笙一动没动,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愣住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唤他世子这个称呼了,这个称呼离他很近,却又越来越远。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答复面前这个婢女。
或许,他压根就给不出一个答复。
“玉笙哥哥!”笑芸公主缓过神来,她站起身,声音都在发抖,“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玉笙哥哥!”她像是要激动得落泪,情绪起伏着,眼神紧紧的落在段玉笙的身上像是要把他灼烧出一个洞来。
笑芸公主的扭过头来时,段黎多看了几眼。
隔着一层薄纱,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却知道对方长得确实年轻貌美。
对此,她生起的第一个念头,是惋惜。
这样的人要是嫁给了年老的戈纳,还真是可惜。
“好久不见。”段玉笙失笑,有些低沉地无奈,他来此是问了探询消息,可是站在这里的时候,他似乎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算起来,他们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已经成了陌路。
他过去不是没在皇宫里待过,那时候,他和笑芸公主,包括当今太子还算是要好的玩伴。
如今再见,一个王府破灭,一个成了笼中凤雀。
实在是命运弄人。
笑芸公主却不是这么想,她直接提起了自己衣摆,两步奔向了段玉笙。
她搂住他,不顾仪容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段玉笙被撞得一歪,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是要推开的。
但是想想过去,他确实是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的。
笑芸公主悲戚地痛哭,他就干站的,默默无言,耐心地等着对方缓解情绪。
笑芸公主比段玉笙矮了一个头,她身形瘦小,在段黎看来,两个人就像是紧紧贴在了一起,动作亲昵无比。
谁都可以忍,她却忍不了。
“你干什么!”段黎当即就怒了,她直接伸出了手,将笑芸公主从段玉笙的怀里扯了出来。
“谁准你抱他的!”
公主哭得泪流满面,情绪一瞬间被段黎打搅了,发丝贴在了脸上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乍一看,似乎还有些窘迫。
段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