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会如何,以及他能做些什么来补救?
陆生川这次没像往常那样与他互怼,老老实实说了结果,“她明面上看好像与往常无异,只是没精神且嗜睡。但其实,她的身体不能再受一点儿折腾,不然可能就此……”
顿了一下,他看向裴展,见他两眼死死盯着自己,于是接着说道,“药石无医,没了小命!”
陆生川看裴展脸色瞬间煞白,惶恐不安,而那双清亮的眼睛也像蒙上层黑布一样变得漆黑,没了任何光彩。
他也不想这个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如此沉重伤心,可目前桃鸢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能做的,就是提醒和给予帮助。于是,他伸手上前拍拍裴展肩膀,极力宽慰,“你也不用如此忧心,不还有我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裴展抬头,满脸希翼所掩盖的,是深深的脆弱和无助。
陆生川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之前调配的延生丸还有几颗,你让她每隔三日服上一颗。这边还缺几味少见的名贵药材,等你们回了盛京备齐,可带我的书信去见我师傅许医师,让他帮你多配制一些。”
“好!只要如此,她就可痊愈?”裴展表情丝毫未见放松。
“静养、温补,刚才当她面说的那些,也极为重要。还要辅以汤药,这个我每日会盯着。”陆生川好不容易遇到个好苗子徒弟,再加上又是裴展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当然得万般上心。
裴展心中像有千万只手在拼命撕扯,剧痛中又不知所措。他一脸悲戚的点点头,“好!”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当他进入中军大帐的那一瞬间,脸上登时又恢复了一层的笑意,看换好衣服的桃鸢正偎在桌案旁看书,他凑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在看什么?”
“闲来无事,我看看医书。”桃鸢浅笑着回他。
裴展知道这本医书。是之前桃鸢常看、又曾读给他听的那本。也是自她走后,一直搁在桌案上,他无事就要翻来看一看、读一读的那本。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劝桃鸢近期别看医书、不要劳累之时,桃鸢倒先求了过来,“爷,我想去看看那些药草,不知如此漫长的冬日,它们活的可还好?”
裴展不想太拗着她,也就同意,只是提了条件,“我陪你,走~”说着,上前轻轻将她挽起,寸步不离的护在身边。
“别~这是军营。况且,我这好好的,为何要人这般护着。”桃鸢看他这般小心慎重,极为不适。
裴展不愿放弃,并打算再提点她一番之时,帐外蜂拥进来的几人打断了他们。
来人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陆生川,“裴将军,您这接风宴,该开始了吧?”
裴展回头瞪了几人一眼,有些后悔刚才答应他们今晚在一起吃顿饭算作接风,这可是桃鸢回来后的第一个晚上啊,不生生要被这几个人给打扰了?
陆生川和程安才不管那些,大喇喇的直接跨步往帐里进,来德这会儿也彻底丢了眼色,笑眯眯的跟在最后面。
程安进帐后没有落座,而是悄默声的凑到桃鸢身边,“桃…桃姑娘,之前对你多有得罪,还望你见谅。都是我不对,是我心怀偏见……”
话虽没说下去,但他是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特别是这次她这么一个柔弱姑娘,竟敢在讫部大营独自一人行刺讫部储君,这胆量,这魄力,着实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桃鸢淡笑着连连摆手表示不介意,“不怪您的,程将军。再说,我不是又好好的回了这隶阳关么,您莫再忧心。”
这事儿她真的从未恼恨过程安,毕竟,当初自己不也理解错了裴展的那句话么,怎能将错归在他身上?
说话间,一桌较往常略丰盛些的饭菜便安排好了。几人纷纷落座,虽简单却热闹的接风宴算正式开始。
几人先是齐齐提杯,小小庆贺了一下和盟之事有了实质进展。未等酒杯放下,陆生川又飞快满上一杯,招呼众人再次举杯,欢迎桃鸢的归来。
桃鸢眉眼含笑,举起裴展早已为她换好的茶杯,以茶代酒与大家一饮而下。
宴席间,裴展的话少了很多,只是手中一双筷子忙碌个不停。各种羊肉、山药不停的往桃鸢碟子里送,不一会儿,竟还分别端来一碗红枣银耳羹和一碗鸡蛋羹摆在她面前。
“莫与他们闲话,多吃饭。”裴展看着她没二两肉的样子,脸上的心疼毫不遮掩。
“嗯!”桃鸢软软笑着答应。
其实,她也没什么话可以掺和到几人热烈的嬉闹闲谈中。他们讲着一些过往遇到的趣事,希望桃鸢能跟着开心的笑起来。
同时,他们又极力避免谈到军情大事,怕影响这轻松的氛围。另外,对于桃鸢刺杀谒伽木的详细过程,众人也早已从那夜时刻关注着她的瓦勒图口中知道了每一个细节,更不会在此时提起扫了兴致。
当帐外的将士们用过晚饭,开始列队进行夜间操练之时,这接风宴也就匆匆结束了。
毕竟,他们都以为来日方长……
是夜,裴展在外查看完士兵们的操练情况回到中军大帐,桃鸢已照旧在帐门口铺好地垫和毯子。看他进来,赶紧起身倒热水,方便他洗漱。
“我说过,你回来是做我娘子,不是小侍从。以后这些事搁着不用管,我自会做。”裴展上前拿过她手里的热毛巾,有些无奈。
桃鸢倒是不介意,“闲着也是无事,再说这些又不麻烦,也就顺手两三下的事情。”
“正因为是两三下的事,我才要自己来,又不是没手没脚。”裴展嘟囔,却看到了桃鸢不喜的眼神,迅速收声,不明白哪里不对。
其实,桃鸢是介意他那句没手没脚。平常在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