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不自主望向他身边红唇明艳的女人：“这位是？”
丁驿笑笑：“朋友。”
大家都是明白人，意味深长看了她几眼，知道丁驿的话里有话的意思是还在追。
面对起哄，程佳霓事不关己般面无表情。
抬了抬那双狐狸眼，直着背站在角落，眉目冷艳。
在嘉南的这些年她过得浑浑噩噩，到底身边站过几个谁，都记不太清了。大二的时候不想回程冰家，就约了人彻夜喝酒。她记得凌晨明亮的灯火，也记得那个在街头一边胃疼干呕，默默擦去眼泪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学姐Andy，给她一次次介绍好资源，她也无法轻松逃脱那些浑浑噩噩的夜晚。
身边一片喧嚣，程佳霓百无聊赖坐在等候区，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呦，这不程佳霓吗。”
程佳霓颤着潮湿的睫毛抬头，对视上杭烈不可置信的眼睛。
“程佳霓你跟谁来的。”杭烈压低声音在她身边坐下，惊讶到好像见了鬼。
估计丁驿在跟别人介绍她的时候，杭烈不知在跟哪个美女搭讪，一开始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程佳霓无语别过脸，转移开话题：“你们都认识啊？”
“你不知道？”杭烈心说这女的心够大的，表面看起来不怎么说话，什么事都敢来，“你不知道你还来，你到底跟谁来的。”
“我跟丁驿来的。”
“丁驿啊，他私下生活也不乱，倒还靠谱的。”杭烈知道这种场合带女人是什么意思，是摆明了想追人家，意味深长瞄了一眼程佳霓，“能和丁驿一起过来，算你有本事。”
“你什么意思。”程佳霓窝在沙发里，轻轻掀起眼。
“没说你有本事能招惹这么多人，毕竟你确实漂亮。”杭烈看出她的警觉，对比之下悠然摇晃着酒杯，转身看着程佳霓的表情，“我只是感叹，你有本事能耍他。”
她知道他话中提到的人是柯昱西。
“我是不是那天在你宿舍楼下提醒过你。”杭烈似笑非笑，“他比所有人都不好惹。”
空气寂静了几秒钟，杭烈才笑了一声自己打了圆场，转移开话题。
“今个儿冬兴发头一次搞外贸转了一笔大的，他请的局。”他懒洋洋翘着二郎腿望着那一圈人，“都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再次听到冬兴发的名字，程佳霓才僵直了后背。
警觉想要往杭烈身后避一避，已经来不及了。
坐在主座黑色沙发上的体型肥胖的男人不知盯了她多久。
“丁驿，你女朋友？”坐在主位上的冬兴发若无其事转过身，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冷不丁先发制人在叫她。
冬兴发今天没沾酒，脑子清醒，语气听起来没了那夜的暴躁，像是温和。
“不不不。”丁驿不卑不亢回答，“兴哥，这是我一位好朋友。”
程佳霓抬眼望过去，勾唇送了一个没有什么情绪的笑，算是打招呼。
她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必要在这里一堆人面前再撕破脸。
倒是身边的杭烈虽然平日吊儿郎当不正经，到底是自小随长辈周旋商圈的人，善于识人。
突然警惕，想岔开话题似的懒洋洋举起酒杯：“兴哥今天心情好，大家一起喝一杯，祝兴哥今后生意继续兴隆！”
江南风雨飘摇。
窗外高楼耸立华灯初上，漠然坐在杭烈身边的人，像一只被困在这一场纸醉金迷大梦里，飞不出的破碎蝴蝶。
冬兴发没搭理杭烈，忽的扔了一样东西过来。
黑色的一把□□落在她的高跟鞋边，让程佳霓身子颤了颤，伸手下意识紧紧拉住了杭烈的衣角。
“小姐，这是假的，怕什么。”冬兴发看出她那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终于几分慌乱，失笑。
一圈人静默了几秒钟，识趣也跟着笑起来。
“我喜欢和漂亮的姑娘打赌，尤其是你这样聪明的。”冬兴发若有所思，继续说道，“玩过射击吗？给你三次机会，只要出十环，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出不了，麻烦待会留下陪我换个地方喝一杯。”
所有人都看向她。
杭烈轻声啧了一声，放下跷着的二郎腿，拿起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映照着他的眼眸。
“Fanny给个面子。”丁驿站在她身边，低下声音安慰，“没事的，兴哥守信。”
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她真出了十环，冬兴发也确实不好耍赖。
程佳霓没玩过射击，犹豫了一阵，走向射击台戴上护目镜。心知这只是一场拼运气的游戏，可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好运的人。
“爽快。”冬兴发交叉着双手，笑看着她的缓缓举枪。
场地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雨水气息，程佳霓瞄准靶心的时候忽然走神。
她明明讨厌雨天，却被困在南方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