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新鲜,下周再买了给你做。
下周……
她在客厅看着电影,听着厨房叮当作响时,分神想着这两个字。
下周,当然可以。
但下下周呢,下下下周,裴彧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
他总会发现她的诸多缺点,她的劣根性和不完美处,在那时,他还会想着,下周给她做一顿新鲜的猪小排吃吗。
就像姜道远,当初和陶婕结婚的时候,会想过有一天会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吗。
“发什么呆呢。”裴彧解着围裙走到客厅,看着她出神的样子笑了下,“去洗个手先吃吧,我身上有油烟味,洗个澡。”
“哦。”姜十里愣愣回答。
裴彧确实没变,他把没有呈现给别人的那一面给了她。
可她呢,她好像开始依赖这种感觉,被他拥在怀里,像一件珍品裹藏的感觉。
这也没什么不好,但就好像,不太像她。
浴室里忽然发出“哗啦”的一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姜十里从遐思中抽回,问:“怎么了,没事吧?”
良久后,才传出裴彧的回应,“没事。”
几分钟后,裴彧穿着居家服从浴室走出,脸色有不可察觉的变化,他头发滴着水,越过客厅走到卧室吹头发。
姜十里跟着走过去,她站在门口,听着吹风机嗡嗡作响。
变就变吧。她忽然想。
谁还没有个变化呢,也不一定是坏事。
这可是裴彧。
裴彧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姜十里,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来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姜十里,你每个男朋友,都会来你家吗?”
她从没有带人回家过。
这是她自己的领地。
所以姜十里自己也很意外,在遇到裴彧的第一天,她就领着人上了楼。
命中注定吗?
“没有。”她说,“只有你。”
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片刻后,彻底停下来。
裴彧把一样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个戒指,是你自己的吗?”
姜十里定睛看过去,是一枚很明显的男式戒指,尺寸比她最粗的一根手指还要大。
是池影的。
她立刻反应过来。
那天池影送她回家,去了洗手间。
他没有留下来,但留下了自己的戒指。
也许是想等着她自己发现好联系他,也许是别的原因。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
裴彧先她一步发现了。
“不是。”姜十里说。
裴彧抬起头来,没有说话。
姜十里说:“是一个朋友的,喝完酒过来洗了个手,但我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
喝完酒来洗手。
听起来,的确像是未经大脑的,信口编出的很扯的借口。
如果不是姜十里自己的经历,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裴彧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起身,向她走过来,张开胳膊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了下她额顶的头发,“我相信你。”
“但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不要和其他男人一起喝酒,不要让他们进你的家里,还有,”裴彧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不要离开我。”
他的拥抱那么温暖,安心,姜十里沉溺其中。
但她摇了摇头,说:“裴彧,我没法保证。”
“我不喜欢承诺,我讨厌承诺。”
承诺没有意义,连结婚誓词都能违反,承诺存在本身,就是自欺欺人。
裴彧松开胳膊,姜十里微微仰着脸,“我们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用一句话困住对方的未来,就活在当下不好吗?”
“活在当下?”裴彧冷笑了下,“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和我的未来,对不对。”
姜十里说:“未来之所以叫作未来,因为它不可确定,我不愿意说出一句我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做到的事情,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裴彧说:“你连说都不愿意说,又怎么会去做呢。姜十里,其实,就算是骗我,你说出来了,我都会信。”
姜十里愣了下,说:“所以你还是不相信那枚戒指,我和那个人没有发生关系对不对。”
“我相信。”裴彧说,“你只要肯说,我都会信。”
他就这么看着她,近乎祈求的眼神,但姜十里没有说话。
良久后,裴彧低头笑了下,而后离开。
关门声“嘭”地在身后响起,姜十里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想和裴彧分开。
但是……他为什么一定要那些她说不出口的承诺。
她的脚步带动着她的身体追了出去,电梯停在一楼迟迟不肯上来,姜十里犹豫片刻,从楼梯一路下行。
跑出楼道的时候,门外忽然下起了濛濛细雨。
她不管不顾追出去,但四处已经不见了裴彧的身影。
姜十里停在路口,她抬眼望着细密的雨滴从幽深的四面八方向她扑来。
没有一点杀伤力。
但她心里,钝钝作痛。
她低下头来,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路灯下,裴彧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身形落寞,眼神悲戚。
她在想,自己方才一定做了最恶劣的事,说了最肮脏的话。
如果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