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他满含讽刺地冷哼一声,“姜十里,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在我这里,你没有这么重要。”
攥着他衣角的手慢慢松开。
一道极小极轻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生怕自己后悔地,裴彧快步离开了姜十里家。
他向剧组告了假。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紧闭,灯光未开,一片漆黑。
对不起……
姜十里如果肯再说一句话,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再次抛弃底线选择无条件为她俯首称臣。
但她就只会说对不起。
因为无法反驳他的话,所以说对不起。
所以还是这样,姜十里只是把他当成一件当下可口的猎物,从没有真正想过和他一起走下去。
手边的啤酒瓶已经变空,他用尽力气捏扁冰凉的易拉罐,试图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不要回头。
不要再次毫无尊严的,将自己陷于泥淖当中。
唱片机里放着刻录的戏剧,在昏昏沉沉中,裴彧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忽然突兀响起敲门声。
他的心瞬间提起,瞌睡感一扫而光。
不知被什么心情主导,裴彧拖着沉昏的身体走到门口,犹豫许久,才缓慢开门。
“我不——”
看到门后的人脸后,裴彧的声音在空中卡住。
“喻初……你怎么会来。”
喻初侧过身体,不请自入进了裴彧的家,地上散布满地的啤酒罐,她看了眼,放下手里的东西道:“看看我敬业的搭档,是什么原因忽然在最忙的时候请了假。”
裴彧肩膀垂下,关上门,跟在喻初身后,“我没事。”
门一关上,房间唯一的光线消失,屋内再次陷入漆黑。
喻初回过头来,“十里最近过的应该也不好。”
“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消息。”
“所以你就选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喝酒?”喻初将他送到嘴边的酒瓶夺下,重重放到桌子上。
“我听对接的杂志社摄影说,十里被撤销了他们杂志社的周年刊负责人资格。”
裴彧在黑暗中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些惊讶,随即又黯下来,“她没和我说过,也不需要我的插手。这和我没关系。”
喻初叹了口气,“裴彧,你到底在别扭什么?瞎子都能看出来你还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呢?比起姜十里来说,尊严更重要是么?”
“喻初。”裴彧坐回沙发上,他低下头来,半晌后平静地说,“你根本不了解她。姜十里骄傲固执,她有自己的坚持。”
他语气平淡:“不是我的尊严重要,而是对她来说,我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谁都可以取代。”
次日,裴彧回戏剧院拿演出戏服,经过公共练功房时,向春琪原本正抱着手机兴奋欢快地打着字,看到裴彧后立刻像见了鬼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把手机收回口袋。
“你、回来啦?”向春琪语气有些紧张的吞吐。
裴彧淡淡点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春琪,我有事想问你一下。”
向春琪浑身突然紧绷,面色紧张地看着裴彧,“什么事情啊,最近拍摄日程 不是挺忙的吗?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等拍完戏后再谈啊。”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向春琪手机一直不间断地弹出新消息的提示音。
裴彧看了眼她背在身后的手,说:“是你把偷拍的照片放在网上的?”
向春琪呼吸瞬间提了起来,即刻否认:“我没有!不是我。”
裴彧平静看着她,“我托人查过,发那张照片的IP地址就在我们戏剧院,刚好那天只有你在那个房间。”
向春琪嘴唇翕动两下,最后无奈认下,“好吧,我承认是我一不小心把照片发错了地方,但我后来很快删除了,是被其他人保存下来到处传播。”
“所以真的是你?”裴彧皱眉看着她。
向春琪哽住:“你没有……”
裴彧没有让她说完,只是语气强硬道:“我希望你能主动澄清。”
“澄清什么?”向春琪反问,“澄清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和姜十里,还是你们的男女朋友关系?”
裴彧:“我希望你可以以发照片人的身份说明,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有,让大家不要再去打扰她。”
“你让我撒谎?”向春琪不解看着他。
裴彧冷声道:“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她没有必要再承担这些东西。”
向春琪呆住一下,“分手?”
片刻后她又说:“既然分手了,你就没有责任再为她解释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裴彧不愿再停留,转过身来,“我希望下午前你能把这条声明发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我说什么声明的事!”向春琪在他身后大声道,“你以为大家想看到的是你们已经分手了这种话吗?不是的!”
向春琪语气愈发激动:“他们想要看到的,是你承认你和姜十里之间自始至终就没有什么关系,是你从来就只有喻初姐一个女朋友!是姜十里恶意利用你!”
裴彧缓慢转过头来,“你在说什么春琪?我和喻初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为什么不?”向春琪喊道,“作为多年来看着你们搭档的粉丝来说,你们早就是佳偶天成的一对了,你们本来就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
裴彧无法理解向春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