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他作为大老爷们发表这些言论”,还是“让喜欢的创作人知道是他发表了这些”,哪一种更变态?
这问题真的很致命。
于是,祝识琛在即将加上心仪“老师/太太/妈咪”的ins前,猛地缩回了手,以及时止损。
还好他反应地比较快,不然牧清光可能真的就把他当做一个变态了。
祝识琛现在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不由有些失落,看来,他只能永远做个匿名粉丝,暗暗地支持着对方了。
不过往好处想,今天自己应该有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想到这里,祝识琛暗暗点点头,又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他心情颇好地走到二楼的围栏边,望着落地窗外的街道。
雨后的伦敦,云开雾散,天空格外晴朗。
阳光撒落下来,给整条邦德街都笼罩上一层暖融融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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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清光,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放学后一起去买材料,你去吗?”
牧清光一进教室,就听到了鹿玉卿的呼唤。
她穿过一片叮叮当当的声响走过去,在自己的工作台前放下工具包:“不用啦,我已经都买齐了。”
“这么快啊。”鹿玉卿眼尖,一眼看见了她带来的铜棍上挂着的MIF的标签,忍不住“诶呀”一声,“你动作太快了,下回别在他们家买。铜棍这类基础的东西去4D Model Shop买就好。虽然质量差一点,但价格能便宜至少一个磅呢。”
牧清光眨眨眼,因为疫情,她在国内上了一年的网课,对伦敦的材料店知之甚少:“这样啊,你刚刚说的店铺在哪里?我下回去看看。”
“我写给你……诶,我的笔呢?”鹿玉卿试图在满桌的工具中找到自己的笔,但目测是个浩大的工程。
牧清光忍不住叹气。
几乎所有人在听到“珠宝设计”这个专业时,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艳羡的惊叹,认为这是个非常优雅且高端的学科。
事实上,牧清光他们的日常,就是提着沉重的工具箱,去灰尘漫天的工作坊里锯金属,磨金属,焊金属。同学们都在做着各自的作品,打磨,抛光,连带着敲打的声音响成一片,光是听着就很累人。
“喏,就是这个店名,靠近白教堂那儿。你有空了就去看看。”鹿玉卿到底是没找到她的笔,直接从旁边坐着的王铜锡那儿翻了一支。
“诶好,谢谢你,我再有需要就去看,我今天得先和老胡谈谈材料,要过关才行。今天也是一对一面谈?”
“那当然。”
“唉。”牧清光再次深深叹气。
鹿玉卿给牧清光送完温暖后,又瞅着她拿出铜板开始做小样。
牧清光的大一一直在上网课,完全没接触到真正的金工,拿着线锯的动作生疏又笨拙。
几厘米的切口长度,她愣是绷断了三根锯条。
鹿玉卿看不下去了:“得,你别浪费了,我帮你锯吧。”
她出身珠宝世家,对于这种基础的金工得心应手。拿过牧清光手中的铜板捏了捏就得出结论:“我就说你这怎么这么难锯,这铜板不太平整啊。”
牧清光点点头:“唔,那我先敲一敲?敲平了再锯。”
“不太成,”鹿玉卿“啧”了一声,拿着就走:“这铜板又厚又硬不好敲,我先给你退个火去。”
“诶!”牧清光抓住鹿玉卿的衣角,“等等,你不忙自己的作品嘛?”
鹿玉卿闻言回头,露出一个标准假笑:“呵呵,只要不让我做我那倒霉作业,干什么都快乐。”
“交给我吧,我给你锯了。”
牧清光顿时两眼放光,刚刚锯那一小会儿,她的手就已经开始酸疼了:“真,真的吗?”
“真的,啧,把手收回去,铜灰蹭我衣服上了。”鹿玉卿嫌弃一拂,昂首阔步地走了:“交给我了,放心吧您嘞!”
牧清光拽着她刚刚写材料店地址的纸条,拿在手中当手绢似的挥挥:“谢谢了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