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内,刘备满脸泪痕,脸上满是纠结与犹豫之色。
一旁的太史慈虽恼张英之无能,也清楚这个时候乃用人之际。
短暂的犹豫后,抱拳求情:“公佑先生(孙乾的字)所言不错,张英将军虽有过错,可并不致死,如今主公一亡,扬州定会混乱。”
“林凡先在小沛破西路大军,彭城又是大胜,携裹着两次大胜,首当其中的威胁就是扬州。”
“扬州不能落入其手,更不能一日无主!”
“刘皇叔皇室之胄,陛下信任之人,更是吾主之族弟,仁义之名传遍四海,此时应该立刻返回秣陵,主持大局!”
“决不能让林凡染指扬州!!”
太史慈的话,让孙乾,张英以及在暗中未曾露面的简雍脸上均都露出一抹笑意。
可面上只有此刻的孙乾适合开口附和。
孙乾自然也清楚这点,朝着太史慈躬身一礼,正色道:“都言子义将军忠勇无双,天下少有,之前我还并不相信。”
“可在危险关头,只有将军能如此冷静的分析局势,做出最佳判断。”
“如此智谋,如此赤子之心,人间难寻也!”
话说完,跪倒在刘备跟前:“事急从权,主公身为汉室之胄,应当仁不让,承担起扬州的大任。”
刘备果断摇头,一脸坚定道:“兄长尸骨未寒,我怎能有觊觎扬州之心?”
“况且他有子嗣,我身为其信任的兄弟,更应该心中无私的辅佐刘基侄儿,让他承担朝廷重责,我若取扬州,传出去不是令天下英雄耻笑?”
“不可,不可!”
孙乾苦笑道:“主公,刘基尚且年幼,乱世之中怎能承担大责?”
“就算有您的辅佐,这扬州就能坐得稳吗?”
“若是被林凡趁机夺走扬州,在东南站稳脚跟,有天险之固可以防守,到时候可就真的在大汉站稳脚跟。”
“九鼎倾颓,朝廷不稳,主公于心何忍?”
刘备举起手中的雌雄双股剑:“公佑,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中!”
“你若再说,我立刻自刎!”
说着将雌雄双股剑横在脖颈前。
原本太史慈也觉得刘备不过是推脱一番,便会接受。
毕竟这扬州当属朝廷所有,并非什么刘繇的基业。
可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的果决,眼神中的坚定让他都无法判断这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但是有一点太史慈能够确定,若是演戏,那眼前的刘备可就太可怕了!
短暂的沉默后,太史慈再度上前:“刘皇叔,主公自遇到你之后,曾多次表明,若是大战结束,可将扬州交到你的手中。”
“汉室中人若还有人能匡扶天下,主公说定然是你无疑。”
“因此我刚才之话并非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吾主之意。”
“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刘备直接愣在原地。
片刻泪如雨下:“兄长,兄长我怎么当得起你如此看重?”
“我我.”
心情激荡的刘备说话竟然都变得支吾起来。
这让本还有所怀疑的太史慈瞬间再无任何其他心思。
“刘皇叔,事情既然发生,不能沉浸在悲痛中。”
“要振作起来,扬州需要您,大汉需要您!”
孙乾更清楚刘备情绪的波动。
虽心中暗道可惜,可木已成舟,为之奈何?
赶忙上前安慰道:“主公,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活着的人只能够往前面看,您只要保住扬州,扫平天下。”
“上能对得起陛下,下能对得起黎民百姓,足以!”
“您难道忘记了临出京的时候,陛下给您的衣带诏?”
“衣带诏?”
刘备一愣,脸上露出复杂之色:“这这让我如何是好.”
一旁的太史慈同样不解的看向孙乾:“公佑兄,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衣带诏?”
孙乾屏退周围,只留下张英,太史慈,这才冷静说道:“曹操虽然迎奉天子到许都,可朝廷内外,皆是他所安排的人。”
“就连陛下身边寝宫内的太监,宫女,每隔两天也都会去曹操府邸汇报情况。”
“虽有天子之名,却无天子之实。”
“吾主在许都之时,得知天子如今的处境,几次都差点直接对曹操动手,除掉这个朝廷的奸贼。”
“只是害怕天子遭到其麾下同党的陷害。”
“这才隐忍不发。”
“这次故意绕行前来南面与刘州牧会盟,更多是想在击败林凡之后,能够让曹操感到威胁,让他不敢在朝中放肆。”
“等联合天下诸侯,可共同向曹操施加压力,从而恢复天子的权利。”
“因此主公不能死啊!!”
太史慈仔细的品味之后,脸上露出激动之色,赶忙上前拉住刘备的胳膊:“皇叔,您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皇帝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您怎能自寻短见?”
“之前不知道此事,我还在担心扬州不少人会心中不服。”
“毕竟主公刚亡,人心不稳。”
“谁都想要争夺权力,利益。”
“但是现在,只要有衣带诏,只要有皇帝之命,这扬州之主除了刘皇叔之外,还能有谁能担得起?”
孙乾是时候的跪倒在地:“有请陛下的衣带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