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曼赶到医院的时候,费思琪母亲的遗体已经送去殡仪馆了,父亲已经受不了打击,现在在病房里吸氧躺着。
“思琪,我来了,你别怕。”
费思琪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双眼空洞麻木,就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
舒羽曼走过去,抱住了费思琪,柔声安慰道:“别怕,我来帮你了。”
“姐姐……”
费思琪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缓缓闭上了眼,脸上满是无言的痛苦。
“我妈妈在病床上坚持了好多年,我和爸爸都在等妈妈能醒过来,希望她能睁开眼,再陪我们两人生活,可最后妈妈还是离开了。”
“我经常都在想,要是妈妈没有出事那该多好啊,我和爸爸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思琪……”
舒羽曼将人抱得更紧,她咬着牙,强忍着心酸,不知道该说什么。
费思琪在她怀抱里呆了一会儿,随即推开她,站起身说道:“姐姐,我要去殡仪馆,处理我妈妈的事,你能在医院看着我爸爸吗?”
“我怕自己离开他后,他找不到我而伤心。”
舒羽曼皱着眉,满是担心:“要不我来处理伯母的遗体吧,你在医院陪着你爸爸?”
“不用,我想自己处理妈妈的遗体。”
费思琪说:“妈妈的事,我想自己处理。”
舒羽曼沉默了几秒后,最后还是不好反驳,便让费思琪去了。
她进到病房里,看到伯父双眼紧闭,戴着呼吸机在吸氧。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病床旁。
半个小时后,伯父醒了,他睁开眼睛,浑浊又迷茫,似乎已经看不到未来的方向了。
“伯父,你醒了。”
舒羽曼见他醒了,立刻叫来医生和护士,检查完身体,确定没大碍后,取下呼吸机。
伯父坐在床上,安静了很久后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曼曼,你伯母她……”
舒羽曼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思琪已经跟我说了,伯父……节哀。”
“曼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伯父捂着脸,原本高壮的男人瞬间变得苍老枯萎,似乎衰老了几十岁。
舒羽曼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伯父度过这黑暗的时刻。
片刻后,舒羽曼接到了费思琪的电话,她已经处理好殡仪馆的一切事宜,随即打电话问爸爸怎么样。
舒羽曼把电话给了伯父。
伯父拿过电话,跟费思琪聊了几句,然后电话便挂断了。
“思琪长大了。”
伯父难过地说:“如果当初我再多相信自己女儿一点就好了,这些年我一直冷落了她,没有好好陪她,她马上要高考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心情可能会受到影响。”
舒羽曼安慰道:“伯父,你不要这么想,思琪还有未来,你要好好陪着她长大,她以后会恋爱,会结婚,你要操心的事多着呢。”
她害怕伯父有轻生的念头,故意说起费思琪的未来,让伯父觉得自己还是有活着的盼头。
伯父听到她的话,确实身上的绝望少了一些。
“思琪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时候,你才要振作,好好地陪着思琪,让她安心高考。”
舒羽曼还是怕伯父想不开,还是劝慰道:“思琪已经没有了妈妈,她不能再失去父亲,伯父我知道伯母的离开让你很痛苦,但你不能彻底倒下,不然思琪就会……”她就会变成我那样,身上背负起沉重的负担。
“曼曼,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伯父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我们也去殡仪馆吧,我也不能让我女儿一个人处理这些事。”
舒羽曼点点头,扶着伯父下床。
到了殡仪馆,伯父去看伯母了。
舒羽曼走到费思琪的身边,询问道:“要让费裕知他们家过来看看伯母吗?”
费思琪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不会,他们不配,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一家人的!”
舒羽曼见状,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小时候,记得费思琪一家和费裕知一家相处极其融洽,他们经常互相串门。
可费玉妃回来,她离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原本和睦的两家人,变成了死敌,再也不愿意互相往来。
现在伯母一死,费思琪应该更难接受费裕知他们家了吧?
伯父和费思琪开始通知亲戚参加伯母的葬礼。
舒羽曼也要留下来帮忙,但她想回去换身衣服,顺便把自己电脑提过来,陪夜的时候加班。
刚回到家,她便接到了费裕知打过来的电话。
“思琪的妈妈真的去世了吗?”
舒羽曼“嗯”了一声,“当初伯母在游泳池里泡太久,就算救回来有一条命,也成了植物人。现在她挺不过去了,也许离开对她来说也是解脱。”
费裕知沉默了,“他们没通知我们家,但我们共同的亲戚不少,就算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会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你们打算去看望伯母吗?”
“晚点看情况,第一天去,他们可能会接受不了。”
舒羽曼换了衣服,带上笔记本,利索地准备出门,说道:“那就看你了,费真爸爸那边也需要你去说,我不好跟他们说。”
“你放心,我会给思琪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