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走在姜家的长廊边,回想起上午燕临与沈玠的谈话。
“沈玠,我告诉你个秘密。”燕临凑到他的耳边。
沈玠扫了扫旁边的顾烨,朝他旁边挪了挪身体,支起耳朵。
“姜雪宁是户部尚书姜伯游的嫡次女。”
……
两人一席话落到了门里的谢危耳朵里。谢危拿书的手指紧了紧,眼前浮现出姜雪玲那张美丽的脸。
燕临喜欢她?那她是否喜欢燕临?谢危平静无波的心荡起了一圈涟漪。
“居安来了!”姜伯游爽朗的笑声让谢危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他笑脸盈盈。
“姜大人,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眼角瞄了瞄他身后,并没有一帮女眷。
“少师,你客气了,请移步书房。”两人并排往书房走去。
……
两人正下棋,一个女仆来到姜伯游身边,轻声禀告:“老爷,小姐在院子里惩治拿东西的下人,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姜伯游手上棋子落地,“这宁丫头怎么啦?今天转性了?”
“居安,我失礼一会。”说完,姜伯游匆匆离开。
谢危向贴身侍卫剑书递了递眼色,剑书立刻转身跟了上去。
……
“多谢小姐开恩!”下人们感激涕零。
“你们都退下吧!”姜伯游发话,下人们纷纷退下。
姜伯游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倍感欣慰,正要夸奖,只见谢危走到了跟前。
看到谢危的刹那,姜雪宁脸色变白,手指蜷曲,上一世的情景出现在脑海里。
谢危淡淡一笑:“宁二小姐,多年不见。”姜雪宁本想借故避开他,但想到梦里那个警示,或许他良心发现救了她也说不定。
前世与自己纠缠的人,都有可能是那个用命换命的男人,只有自己找到那个男人,自己才有机会改变前世的混乱和悲剧。姜雪宁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试探他一番。
“谢少师,别来无恙?”姜雪宁目光盈盈,笑得明媚。
谢危不禁片刻失神。
“居安,刚才的棋还未下完,要不我们继续?”姜伯游张提议。
“阿爹,我也想下棋,可否与少师切磋一二?”姜雪宁浅浅一笑,露出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
谢危与姜伯游同时有些诧异,看向她。
“宁丫头,什么时候对下棋感兴趣了?”
“阿爹,我是最近才学的,想着学好来能陪你切磋一二。少师,请吧!”不由分说,姜雪宁往书房走去。
谢危的嘴角拉开弧度,快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很近。
微风拂过,姜雪宁几缕长长的发丝,拂到了谢危的宽袖上,他低眸看了一眼,莫名地有些紧张。
“少师,请!”姜雪宁突然转身,谢危始料不及,脚步没有稳住,一下撞了过去。
两人身体片刻的轻触,又慌忙分开。
“宁二小姐,先请!”谢危立刻退了两步,耳朵有些发热,心跳快了一拍。
姜雪宁便不再客气,先一步走了进去。
姜雪宁多年女扮男装和燕临在京府吃喝玩乐。性格大大咧咧,有点像假小子。又经常和男孩子混,不怎么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本身又想试探谢危,面对谢危心无城府。
谢危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女人,两人之间仅隔了一张小方桌,垂眸之间,便能看见姜雪宁娇艳欲滴的樱桃唇,以及雪白修长的脖子,还有衣衫包裹下的圆润。谢危立刻将目光扫向旁边。
“少师,可否让我五颗棋子?”姜雪宁浅笑。
“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姜雪宁立刻拿了一枚棋子,放到了棋盘中间。
姜雪宁从小刁蛮,任性顽劣,但是极其聪明,她的棋技都是燕临教的。
“宁二小姐的棋技,是何方高人相授?”
“是燕临教我的。”姜雪宁脱口而出。
谢为愣了一愣:“几年前,多谢二小姐相助,只是我昏迷时候,可否胡言乱语吓着小姐?”
谢危试探她在当年他游魂症发作时候,是否听到了他说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姜雪宁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故意皱了皱这眉毛,想了半天,似乎实在想不起:“这么多年了,实在记不得了。”
谢卫不再说话,认真的看着棋局,自己刚才心猿意马,竟然不小心被姜雪宁吃掉了几颗黑子。
“少师,我有问题,可否冒昧相问?”姜雪宁反问。
“哦,你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少师,你现在可有喜欢的女子?”
谢危手指上的棋子停在半空中,他愣了一愣:“没有。”
“假如以后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子的话,你会为她而死吗?”姜雪宁心跳加速,等着答案。
“不会。”谢危回答得很恳切。
从他满门被杀的那天,他便断情绝爱,活着就为了能够让自己一家沉冤得雪,手刃仇人。他只为仇恨活着,也只会为仇恨死去。
姜雪宁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天真。按前世谢危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舍命救自己的。谢危冷血,残暴,阴险,狡黠……
“那宁二小姐可有喜欢的人?可愿意为他舍命?”
姜雪宁没想到,他会反问这个问题。
她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我愿意。”
这个答案在前世是永远不可能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只有经历过前世的痛苦悔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