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儿,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立刻叫人下去准备。临儿,你和表哥好好聊一聊。”燕牧走了出去。
谢危深深的看了燕临一眼:“阿临,知道我昨天为什么要和你抢琴吗?”
燕临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既然他早知道自己是他的表弟,昨天却为了宁宁争风吃醋。
“四年前她救了我,我一方面想着她要学琴,我买琴还了她的人情,另一方面我希望你们不要在一起。”谢危抚摸自己袖子,看似云淡风轻,心里却掀起波浪。
燕临沉了脸色:“为什么?”
谢危端茶杯的手停滞:“要我说实话吗?”
“但说无妨!”燕临也端起茶杯。
“我对她很感兴趣。”
“你!”燕临脸色一变,茶杯掉在地上。
谢危喝了一口茶:“我觉得她和几年前的那个丫头判若两人。她行为举止诡异,似乎洞察一切。连公主伴读考试,我要考什么内容,她居然都知道,还告诉了其他人。她想方设法的想要躲我,似乎知道我的身份,怕我杀了她,但我总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我请皇上恩准让她入宫,我怕她对你不利,对燕家不利,所以我必须把她放在宫里,以便随时监视。”
燕临脸色苍白,陷入沉默。
姜雪宁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改变,是因为她重生了。而她的重生是自己用心头血救了她。姜雪宁带着重生的记忆活着,自己也有以前的记忆。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宁宁和自己都要满门抄斩,遭到天谴。
那天巫医葬身火海的场景触目惊心,让他记忆犹新。姜雪宁靠巫蛊之术重生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姜雪宁。
燕临表面平静,帮姜雪宁掩饰:“宁宁一向冰雪聪明,她有可能是从平日里你和姜伯父谈话中揣测出了考试内容。她以前虽然刁蛮任性,但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况且她对我情深意重,绝对不会害我,祸害燕家。”燕临眼里满是笃定。
谢危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手上的茶杯,茶杯的水荡开涟漪,出现了姜雪宁娇美生动的脸。
“人都会长大的,也会改变的,现在她心思单纯,不想入宫,淡泊功利,难保以后会改变想法,被人利用。薛远当年急功近利,想要建立功勋,连亲生儿子的命都可舍弃。”谈起自己的冷血父亲,谢危心寒如冰。
“我不准你这样说宁宁!”燕临有些生气。
他抬眸看向燕临:“现在我另一个身份是平南王派到京城的卧底,一旦身份暴露就会连累燕家,燕家和姜家联姻势必连累姜雪宁。到时候姜家,轻则男子被流放,女子入奴籍,发卖青楼,重则满门抄斩。难道你忍心看她被卖入勾栏之地,或者身处异首吗?”
听到此话,燕临脸色惨白,心脏绞痛,头上冒出冷汗,手指打颤,指甲陷入了肉里,渗出了血。
见他神色不对,谢危摇了摇头:“我不说了,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饭厅。
谢危心里七上八下,燕临却心事重重,两个人一路无话可说。
三人一起共进晚宴之后,谢危拱手告辞:“舅舅,报仇之事,从长计议,到时一定要抓住他们的死穴,一网打尽,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地。”说完,匆匆离开。
“宁儿,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加冠礼了,你可做好准备。前些日你给我提过,要向姜家提亲一事,可是当真?姜家二姑娘可否同意?”燕牧满脸笑意,感觉燕临真的长大了。
“爹,我现在心里有些乱,容我再想想。”刚才谢危一席话,打乱了他内心的平静。
“臭小子,你怎么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你俩青梅竹马,关系甚好,你甚至为了她只身犯险,差点丢了命。现在怎么还犹豫起来?你伤的是身体,又不是脑袋,去给我闭门思过!”燕牧拂袖而去。
燕临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书房。
刚才谢危一番话就像蝴蝶效应,各种担忧如同冷风一般让人有了寒意。
前一世,自己加冠礼时候,燕家被小人举报勾结逆党平南王,导致圣上发怒,灭族满门,燕家血流成河。自己杀出血路,找到宁宁,向她提亲,想带她一起走,却遭到了无情拒绝。她说他要当皇后,然后将他关在门后。
关键是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查出那个拿着所谓的证据举报冤家的小人。只能把父亲的印信和虎符亲自保管,以防万一。
现在宁宁对皇权并不执着,选了自己,自己欣喜若狂。
可是巫师说,上次挖心头血,会影响自己身体,轻则伤了元气根本,重则危及生命。
“你可能活不过30岁。 ”巫师的话一遍一遍的出现在脑海,以致他每晚做噩梦,无法安寝。如今自己快20,宁宁才18岁,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宁宁会怎样?做一辈子寡妇,被人耻笑?凄苦一生?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过一生。
想着想着,心口阵痛,似乎被无数的针扎,又似乎有无数的虫子在体内啃噬。他痛得倒在床上,手指扣着床弦。
“临哥哥,我来给你换药。”云儿拿着药进来,看见燕临在床上,身体扭曲发抖。她立刻关了门,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蓝色药丸,取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
好一会儿,燕临才缓过神来,喘着粗气,额头上贴着打湿的头发。
“临哥哥,这是我从梦蝶身上汲取了精气做的定心丸,能够缓解你的心痛之症。”云儿把药放在他手心。他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燕临一下抓住她的手臂:“云儿,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要随便使用巫蛊之术,如果被发现,你会没命的。还有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