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回到仓库侧间的小小衣帽架，摘了厨师帽，解掉围裙，胖子眸光阴恻恻地走进来，低声说道：“马华，你真要跟娄文良去采购？”
“嗯。”马华深知胖子和娄文良不对付，他不想夹在二人之间左右为难。
“我劝你别去！”胖子说。
“为什么？”马华奇怪地问。
“为什么？你傻啊！娄文良现在风头过甚，连师父都和他划清界限，你还上赶着和他来往，不是在找死？咱们食堂还是师父当家做主！”
胖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马华有些犹豫。
胖子连忙见缝插针地说：“你想想，采购这种肥差要差什么时候落到咱们这些帮厨手上？不都是刘岚和师父做主吗？”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现在，连刘岚都对娄文良刮目相看，李主任又信任他，铁定行的！”
马华试图让胖子放下成见。
胖子大手一挥，“可拉倒吧！今天大领导要来，娄文良就等着出丑吧。”
“哎，那也没办法。”马华挑着担子跟着娄文良离开了食堂。
胖子游说不成，气得往马华的围裙上吐了两口唾沫，还觉得不解气，又把娄文良的围裙帽子丢在地上，用鞋子踩了几遍。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胖子从小门出发，一路小跑着进了四合院。
“师父！开门呐！”胖子直奔何雨柱家。
何雨柱刚躺下，准备美美睡一觉，就被胖子的声音吵醒，便黑着脸开门。
“谁让你来的？是李怀德，还是刘岚？哎，我就说了，厨房没有我不行！”何雨柱趾高气扬地打开门。
胖子脑袋瓜摇得像拨浪鼓，“哎哟，师父，您怎么还有空睡觉啊？今天领导要来视察！”
何雨柱索性回屋，舒服地趴在床上，“来就来呗！关我啥事？”
看着毫无生气、吃酸醋的师父，胖子有点后悔拜入他的师门之下。
“师父，你再不去，娄文良就要把你顶替了！”胖子着急上火地说。
“他？顶替我？还早着呢！”何雨柱表示全无压力，翘起二郎腿，把一颗花生扔进嘴里香喷喷地嚼吧嚼吧。
胖子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师父，来视察的领导说要吃一口地地道道的京菜，现在，娄文良已经去采购食材了！您最擅长的是川菜，他要是会做京菜，还真能跟您打打擂台！”
听了这话，何雨柱顿时觉得手里的花生瓜子不香了。
“刘岚给他批钱了？”何雨柱一咕噜坐直身躯。
“哪能啊？刘岚去买大铁锅了！”胖子说。
何雨柱再次躺下了，“那没事！他得自己掏钱买菜，谁给他报销？李怀德？嘿嘿，那你们就高看他了！李怀德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种不经审批的款子，他能报？”
胖子还是觉得师父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等着吧，娄文良这次，很可能要吃力不讨好！”
见何雨柱兴致不高，胖子告状无门，只好蔫儿吧唧地回到食堂。
食堂。
娄文良撸起袖子，“马华，笔墨！”
“啊？什么笔墨？”马华一脸懵圈。
“我们去采买，不要采买单子吗？”娄文良觉得他们现代人好奇怪。
马华顿时明白了，“哦哦，你说要纸和笔就行了嘛，啥笔墨啊！”
他从仓库的抽屉拿出一支铅笔、一张信纸，“那，你写吧！”
娄文良拿着铅笔，这东西小小的，也没毛啊，也没墨水，怎么写？
“笔墨纸砚，没有？”
马华茫然摇摇头，“没有。不是，你就写个采购单子，怎么还要笔墨纸砚？玩书法？”
现代人的生活都这么简便了吗？
娄文良把铅笔递给马华，“你写！”
“你不会写字？”马华疑惑地问。
“不是，你写。”娄文良只会用毛笔写字，适应这根木棍棍尚需时日。
马华接过笔，“你来报菜名，我写。”
“那行。第一道，福禄寿喜丸，豚肉一斤，荸荠七枚，佐以香蕈、鸡蛋……”
当娄文良摇头晃脑像背书一般，说出一个一个新鲜名词，马华直接不会写了。
“等等，什么是豚肉、荸荠、香蕈？没听过啊！”
娄文良不可置信地看向马华，“我以为你们轧钢厂的现代人多厉害，怎么连豚肉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马华来了个不耻下问。
“就是，猪肉，马蹄和香菇！”娄文良欲哭无泪，现代人也太没文化了！
马华唇角抽抽，写上这几款菜品后，娄文良又说：“第二道，响铃，取得豚肉一斤，佐以西域玫瑰醉、佛爷红糖、佛爷白糖，鲜汤以炖，以时兴樱桃相伴……”
“等等！娄文良，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就听懂了红糖白糖，什么佛爷玫瑰醉的，啥玩意儿？”马华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下笔。
娄文良作无语状，一手扶额，“行了行了，你没读过书啊？”
“我，我高小文化。”马华红着脸说。
“什么叫高小文化？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娄文良问。
“额，就是，小学五年级读完，就没读了。”马华笑得有些尴尬而不失礼貌。
“那是童生？炳生？秀才，还是进士啊？”娄文良好奇这个高小文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咳咳，就是认得几个字，懂一些加减法。”马华都不好意思了。
娄文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