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描摹着陈东雁的眉眼,从他寒剑一般的眉峰,到他高挺的鼻梁,再沿着鼻梁往下,指腹落在他合在一起的漂亮唇形上。
男人的气息温和又强烈,似乎还有淡淡的酒味,纪嫣有些沉迷,低头轻轻啄了一下陈东雁的唇。
退开后,想再亲一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男人忽然醒了。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
纪嫣:“……”
就算她向来胆大,不拘小节,此刻也有些脸红害羞了。
她低咳一声,恶人先告状:“你什么时候醒的?醒了不知道吭一声吗?”
陈东雁看着上方女孩儿娇嫩羞涩的脸,心底有一丝触动,他伸手将纪嫣拉到一边,说道:“既然醒了,你就回去吧。”
纪嫣不想走,懒在他的床上不动。
陈东雁也没强迫她,他自己坐起身,下床,点了烛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
喝完扭头,看向纪嫣:“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了,也确实不清楚她何时来的他这里。
纪嫣努了努嘴,说道:“我吃完饭就过来了。”
陈东雁皱眉:“那岂不是纪府的人都知道你昨晚在我这里?”
纪嫣瞒不在乎的样子:“那又怎么啦,反正我们是未婚夫妻。”
陈东雁搁下茶杯,叹道:“这是在你二叔家,不是在你自己的地方,如果在山上,你想怎么胡作非为都行,你就是夜夜睡我床上,我都不会说什么的,但现在,如果让你二叔二婶知道你昨晚睡在我这里,你让你二叔和二婶怎么想我?你留在了我这里,我又没将你送回去,他们定然觉得我这个人不可靠。”
纪嫣白他一眼:“我昨晚也没想睡你这里的,我是想等你回来,跟你说些话,结果等你半天,一直不见你回来,最后我困了,就先在你的床上睡了,只是想睡一会儿,哪成想就睡过了头。”
顿了一下,又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回来的太晚?如果你回来的早,是有时间送我回去的。”
陈东雁没说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问道:“你要找我说什么事情?”
纪嫣抿唇:“你昨晚为什么跑出去喝酒?”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古怪,因为她心里有鬼,所以特别在意陈东雁反常的行为。
陈东雁瞥了她两眼,斟酌一番,还是将昨晚他去杀那七个姜国间谍的事情说了,但只说了杀间谍的事情,没说他挑明身份,知道自己是陈东雁的事情。
纪嫣大惊:“啊?你居然……”
她气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说去就去了,受伤了吗?”
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去检查陈东雁的身子。
陈东雁用力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胡作非为,他声音清冷道:“我没受伤。”
纪嫣问道:“那七个姜国间谍真的死了?”
“嗯,都死了。”
纪嫣看着夜笛,虽然夜笛解释了,他去杀那七个姜国间谍,是为了帮助二叔,但纪嫣总觉得夜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纪嫣试探的问道:“夜笛,你去过城门或是衙门了吗?”
陈东雁眉梢一挑,反问道:“我去城门干什么?又去衙门干什么?”
纪嫣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她转移话题道:“你说你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装醉骗那七个姜国间谍,后来你回来了又直接睡了,那肯定不太舒服吧?”
陈东雁心知她刚问的问题是有别的意思,却当作不知,他顺着她的话音点点头:“嗯,是有些不舒服,你帮我煮碗醒酒汤。”
纪嫣呼一口气,说道:“好。”
她原本还想赖着的,但又因为做贼心虚,还是麻利的走了。
她走了之后,陈东雁跟着出门,一路护送她回到了她的卧室,陈东雁这才返回。
他是暗中跟着的,纪嫣不知道。
这一路陈东雁也观察了四周,天色还很黑,纪府里的主子和仆人们都还在睡觉,到处无人。
陈东雁松一口气,回去后就又睡下了。
再说纪弦江那边。
晚上陈东雁从书房离开之后,纪弦江就赶紧出门了,他去找了屈根民,屈根民也是一晚上没睡,他也在等陈东雁这边的消息。
屈根民见到纪弦江,连忙问道:“陈督侯……”
“陈督侯没事,他已经回到纪府了,七个姜国间谍已死,我来找你,就是去善后的。”
听到陈东雁没事,屈根民担心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下。
他问道:“陈督侯的情况如何?”
“陈督侯很好,没受伤。”
屈根民这下是彻底的放心了,他说道:“走,带上士兵,我们一起过去。”
纪弦江点头。
屈根民叫了他的儿子屈子骏过来,让屈子骏去点了一些士兵,之后这些人半夜出府,去了那个死胡同巷子。
因为太晚了,就没人发现这里有尸体,也因为尸体都在死胡同巷子的最里处,故而连打更的人都没发现。
屈根民和纪弦江走进去。
屈子骏也跟着走进去。
士兵们点了火把,也跟着走进去。
走进去之后就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
地上到处都是血。
屈根民踢了一脚最近的一个尸体,对其中一个士兵说:“撕一下他的脸,看是不是有人皮面具。”
士兵点头,弯腰去撕那个尸体的脸,还真的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屈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