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治罪。只要殿下开心。”
“今日我且不追究,但是你听好,我还没有落魄到让你同情和怜悯的地步。”
“当然,殿下是龙,天帝之子,六界最高贵,最强大的存在,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这些年来,殿下稳打稳扎,训练军队有素。假以时日,殿下定能腾天潜渊,惊艳于天下。”她低头将藏于袖中一根红线取出,递向于他。
“姻缘府的红线?什么意思?”
“这是邝露向月下仙人求来的,没别的意思,只是图个好彩头,愿殿下得偿所愿,往心之所向。”她托起他的左臂,将红线塞于他的掌心,怕他拒绝似的,不待他回应,就仓促离去。
润玉僵握掌心,望着她萧瑟离去的身影,眼眸一眨不眨,明白了她的心思。
傍晚,穿过郁郁葱葱的密林,是竹篱笆围成的小院,院后的木板房依山而建,墙体呈木褐色,造得相当厚实。
锦觅在院中围着小火炉煎药,为的是屋内那位重伤卧床的男子。此刻,那位蒙面纱的青澜姑娘正照顾他。待她端着药碗走近,青澜已于床榻前起了座,让位于她。
“他那般昏迷不醒,药汁未必能吞咽下去,”锦觅正烦恼着,乍见男子眼帘半睁半闭,不觉一惊,“咦?”
怎会好转这么快?
眼不聚焦,说明神志未清,但药是能喝下去了,倒是青澜额间沁了一层薄汗,颦眉隐约透着疲态。
“你怎么啦,我帮你把把脉?”
“多谢,不用了,”青澜侧过身子,避开她欲搭脉的手,“先让他喝药,愈合快些。我到外边透透气。”说罢她走出了房门。
锦觅虽则疑惑,但念及煎药时两人商酌的几味药材,以为青澜医术不在她之下,也就放了心。
入夜,圆月当空,清辉遍洒庭院,有少年郎踏月而来。
审顾之,秋水为神,丰姿洒落,人间无此色也。
他怎会来此?她怔愣地看了片刻,又回望房舍,隐有猜测。
“夜神殿下。”她朝他行了一礼。
润玉瞳眸微有寒意,注视她蒙纱的面容,蹙眉道:“此处乃是圣医族族地,你怎会来此?”
圣医族族地,锦觅又是族中圣女,果然。
她浅笑轻叹。
“火神遇袭受伤,只好带回救治。锦觅姑娘正在房中喂药,我去和她对换。”旋身便往屋舍走。
“慢着!”他音声略促,似有愠怒。
她停住脚步,待他久不语,正沉吟。
“你刚以仙术替旭凤疗伤,该歇息片刻。”
他的语声温润、柔和,恍若掀起巨浪的狂风,到了江岸,忽散作吹拂细草的微风。
她墨睫轻颤,忽觉心口处若有似无地疼痛,只好背对他,语气放软:“你怎么会知道?”
“我到姻缘府找叔父,在他府上的观尘镜,窥得凡尘中事。”她支开锦觅熬药,以仙术为旭凤疗伤的一幕,恰好落他眼目。
她仰面望天,头顶一片明晃晃的月光,当头笼罩在她面容上,不觉眼角一抽,当即抬手在房屋四周设了道屏蔽的结界。
润玉唇角微微一弯。
无论她结与不结,此刻观尘镜中,都看不到这里的境况。
“青澜姑娘,你在和谁说话呢?争吵似的。”锦觅自房中走出,只见白衣女子身后不远处,男子静立着,皎皎月光映衬出他的身形轮廓,仿佛渡了一层银霜。
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书中所说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