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看着他的脚,心里生出恐惧。
以往见程墨,都是病恹恹坐在轮椅上,在他眼里不足为惧,不过就是个要死不死的病秧子,可现在程墨就好好站在他面前,脸色冷冽地警告他。
程墨瞧出他瞳孔里的害怕,慢慢把脚收回,程放全程不敢动,生怕他一个不稳,他的手得废。
宁千夜疑惑地看着程墨,他和程放感情不是挺好的吗,之前为了程放还照顾她来着,可是今天看到,好像不是那回事儿。
叶睿白等他松开脚,立马蹲下身检查他的手,生怕有什么伤口,到时候回去告状,又得算在程墨头上。
程放踹他一脚,知道他是程墨身边的狗,特地找他撒气。
“你是什么东西,敢碰我。”
叶睿白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骂骂咧咧。
“你这人不识好歹,疼死活该。”
程墨掐住程放脖子,单手将他拎起来:“我的人,你敢动一下,就要想到后果。”
程放呼吸上不来,整张脸憋得涨红,他手扣着程墨的指缝,试图挣脱。
常年流连在娱乐圈酒水圈里,他的手除了弹琴,做不了别的事,难以挣脱。
他想活着,吃力地念着每个字:“你要是杀了我,我妈不会放过你。”
“程家的一切,是我不稀罕,而不是我争不过,如果我认真,你觉得你和王梅还有出路吗。”
宁千夜在旁边算是看明白了,虽然一个姓,但他们的关系形同水火。
她握住他的手:“程墨,杀了他,你也要负法律责任的,不值得。”
本来她就是看在程墨面子上,才没第一时间揍他,现在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后下手不用顾虑。
程墨听着她的话,冷静下来,松开手,程放从他掌心滑落,瘫坐在地上喘气。
叶睿白瞧着他这副样子,什么气都消了,他们回到车里。
叶睿白率先开口:“程墨,你刚才那一下真的太解气了,要不是看在这份工资,我早就想动手了。”
宁千夜靠着椅背:“你们是不是应该解释?”
程墨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出生后不久,我妈就去世了,王梅就在那时候趁虚而入,在她没怀孕之前,我是程家的中心,所有人都让着我,王梅不敢对我下手。
她生下孩子后,经常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那时候小,做了不少她教唆的事,等到长大后,才意识到那是王梅的阴谋,我开始自己谋划,脱离她的控制。
直到十八岁那年,父亲本想当众宣布,我为下一任接班人,结果当晚我像被鬼附身,拿着把刀冲进父亲房间,要杀父亲,后来王梅请了大师过来,把就被赶出程家。”
宁千夜听着他的遭遇特别心疼他,才十八岁就要经历这些,她握住他的手。
“我刚开始还对他们抱有希望,最疼爱我的爷爷,开始远离我,我的父亲依旧忙碌,我在这里一个人过了六年,中途他们谁也没来过。”
她语气软下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刚才我就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叶睿白往后看,确认宁姐说的是真话吗,刚才那一下看着挺狠的,还不是宁姐的全部实力。
程墨反握住她的手,以后的生活有她在,他就有家人了。
宁千夜想想:“不对啊,那你之前为什么骗我,让我觉得你和程放感情不错?”
叶睿白见他不好意思说,直接戳破他的伪装:“你们之前吵架太凶,他找不到理由去找你,只能用那种烂借口。”
程墨刀眼过去,劝他做个人,这个法子不是他提出的吗。
他接收程墨所有眼神耸耸肩,他事后觉得这个理由太过扯淡,想吐槽几句不行吗,反正事情又不是他做的。
“借口确实挺烂的,以后我希望这种事,你不要瞒我。”
程墨见她不生气,爽快答应:“好。”
他们回到别墅,洗漱睡觉,宁千夜换上睡衣走出洗手间,看到被子隆起。
“情侣也不一定每天睡一张床,距离产生美。”关键她还是不习惯身旁睡着人。
程墨认真地和她细数:“情侣的亲密动作,我们要逐渐适应,比如接吻、拥抱,情到深处……”
宁千夜伸手制止:“我们仅限于一张床,一人占一半的关系。”
程墨躺平身体,尽量不触碰她的领域:“那我们就先适应这个关系。”
宁千夜反应过来,仰头看着他,怎么感觉被他下套了?!
程墨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闭上眼睛佯装睡着,没有回应她的视线。
次日,宁千夜起了个大早,绕着别墅跑了一圈,回来看会儿电视,程家找大师作法,直接上新闻。
一个身着灰色黑白卦袍的道士,拿着罗盘对着公司大门转,在门口放了两尊木头雕刻的童子,震角,在角落贴上黄符。
宁千夜拿出手机,把现场拍摄的照片放大,看着两尊木童子,这木头,黑、透明,是阎王殿里的阴木。
这材质她绝对不会认错,可是阎王那吝啬的性子,这个道士怎么会有阴木。
她找了记者对道士的采访:“封大师,传言您不轻易出山,这次是因为什么出山呢?”
“我和程先生、程太太认识,他们让我帮忙看风水,我就来了。”
“门口的两位木童子是有什么风水说法吗?”
宁千夜盯着画面里的人,屏蔽了所有声音,总觉得他很面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截图把照片发给丁锐,让他帮忙找找这人信息,但凡是正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