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他家店铺墙壁上写着两个大字——
“去死!”
“哎呀,这个哪个天杀的!”陈娟在言真身后叫骂开了,“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你个狗娘养的!”
字是用油漆写的,红艳艳的两个大字在白色的墙壁上特别的刺眼。
这是趁着昨天没人,有人里在这里捣乱了。
和言真不共戴天的就那个几个,王德海,彪哥,或者言瑟,实际上他们应该算是一拨人。
身后的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这店还没看起来呢,就遇见了这么多事!今后就算开着也绝对消停不了!”
“这一瞅就是得罪人了,要不就是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要不然让人这么遭人恨呢?”
钱灿华带着人拎着桶正在刷墙壁,想趁着油漆还没太干,把字给冲刷下去。
一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子,看见言真半弯着腰,愧疚的都要抬不起头来。
“东家,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我应该留人在店里睡觉看着的。”钱灿华紧紧攥着手中的刷子,气的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恨恨的一挥手,“别让我知道是谁,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弄死他!”
言真看了看四周,警惕的观察着围观的人,她安慰着钱灿华道:“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得罪人了。”
崔金华一把拉过言真,眼睛瞄着钱灿华,“什么不是他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问题!”
“你们干了这么多年活了,不应该很有经验么?”
语气很冲,崔金华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言真猜她可能是借着这件事发泄了自己的火。
“大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啊!”钱灿华身后的一个矮胖伙计,把手里的抹布一扔,瞪着牛眼说:“我们只是负责干活的,难道还得出看店的一份工?”
“本来看在是我们头的妹妹的面子上,已经少留不少你们工钱了,你们自己得罪人,仇家搞你们,你可倒好,怪罪上我们了。”
“憨子!”钱灿华对着他一声吼,训斥道:“闭嘴,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憨子张着嘴看了陈娟一眼,最后不甘心的愤愤的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
陈娟只是因为对钱灿华的不满而迁怒,她最后也没说什么,撇了下嘴,背过了身去。
钱灿华还是满脸的歉意,对言真说:“东家,你放心,这个油漆我们有办法,肯定能整干净,我们再把墙重新粉刷一下,绝对看不出来。”
“行,麻烦你们了。”言真对着钱灿华点点头。
这个人遇见事不推卸责任,面对刁难也不急躁,言真对钱灿华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个男人不管和谁过日子,都是那种会把日子过的蒸蒸日上的人,能吃苦,有能力,就是背上了一个克妻的名声,还挺让人觉得惋惜。
周围的人看了一会热闹,见没别的热闹可看,就散了。
陈娟问:“报警么?”
言真摇摇头,“不报。”
她要把这个写字的人给揪出来!她店铺眼瞅着就要装修完了,这个时候就是想给她添堵,今天用油漆写大字,明天说不定就来她门口泼大粪了!
言真的眼底是熊熊火焰,心里梗着气,脚步蹚地越来越快,哞足了劲的往家属院走。
“你等等我!”陈娟在她身后一边招呼一边喊:“你走这么快干嘛!”
言真也顾不上身体腰酸腿疼了,走的脚下都出了火星子,憋着这口气,直接冲到了五楼。
陈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靠着墙根,叉着腰倒换着气说:“我说,你要干啥啊!你和我说一声。”
言真喘了几口气,站在楼道里直接一声吼——
“有在家的婶子吗?”
“这里有份工,每人一天一块钱!”
这话一出,所有的房门齐刷刷打开,倾巢而出。
最先开门的是田婶,然后是钱灿烂的婆婆冯婶,还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张大妈。
刘大花很识趣的没开门,她虽然也很想挣这个钱,但是知道言真一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眼馋的将自家门开了一个门缝,就当凑凑热闹了。
“顾家媳妇啊,啥事啊?”田婶很是好奇的问,“一块钱,这么高的工资?”
这可和有些工人的工资一样多了!
冯婶想的仔细,寻思着说:“违法乱纪的事可不能干啊。”
“哎呦,不过一天一块钱可真多啊!现在孩子们都上幼儿园了,我就在家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待的都要长毛了!我还想,要不我就回农村去!”
田婶和冯婶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
就连陈娟都感到好奇,言真这是想唱的哪一出?
言真看着在场的人,暗自寻思着,歇了这么一会,气也喘匀了。
她拍拍手,对着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婶子们说:“婶子们安静!听我说!”
“今天咱们的工作内容非常的简单,绝对的合法!就是发挥你们的特长,给我骂人!往死里骂,骂他八辈祖宗!”
几个婶子都愣住了,“啥?骂人!”
陈娟一听乐了,骂人她也会啊,不过言真这是想的啥办法啊?
“走,我带着你们先过去,路上和你们说。”言真迫不及待的带着人就要下楼。
冯婶哎了一声,“顾家媳妇,你先等等,我回家锁个门。”
冯婶锁好了门,把钥匙压在荤油坛子下面了,免得钱灿烂回家了进不去家门。
几个婶子也纷纷回家锁门,弄好后这才跟着言真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