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何婉静惊道:“思农,你可听见了?”
金思农讶异道:“听见了,前辈说他是……明灵子!”
夫妇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金思农激动道:“当时我见这老者相貌不凡,心想这恐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
“只是我一直未想起究竟是谁,原来他便是明灵子!这就对了,传说中神乎其神的明灵子,便是大家所传的,左眼白瞳,右眼双瞳!”
何婉静一时心潮未平,再道:“恩公的双眼我也曾瞧见过,当时我也想起了明灵子这三字,但我当时并不以为恩公就是明灵子。
“思农,你可知明灵子可是宁宗朝的国师,他成名时便已五六十岁,按时间算来,现在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岁。
“可我们眼前的明灵子,左右看去,都是五十上下的年纪。他……又如何是明灵子了?”
金思农安慰道:“婉静,咱们这个恩公的功夫你可瞧见了?
“他在受伤之际,还可力战五名一流高手,就这功夫的造诣,实非你我二人所能遐想。”
何婉静道:“我当时并未瞧见,但恩公以一敌五我也是知道的,可那五个黑衣人果真是当世一流高手?”
金思农两眼瞪大道:“千真万确!当时我连黑衣人的一招都接不了,其功夫之强,足可与咱们的火掌门相抗。
“而恩公竟能同时对付他们五个,如此的功夫,真有如神人一般,我今生怕是再也无缘见到啦!”
何婉静恍然道:“果真如此的话,那恩公定是明灵子了!你可还记得恩公与黑衣人谈论的心法么?”
金思农道:“当然记得,当时黑衣人要抢夺恩公的心法,终究是没被他们抢去。”
何婉静欣然道:“那可是倒滚心法啊,你可曾听说过?”
金思农惊道:“倒滚心法?是啦,相传当年明灵子自创倒滚心法,武功无敌于天下,还做过不少利国利民的大事。
“但此后,明灵子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既不见心法的传人,也不见心法的秘籍。”
何婉静道:“不错,倒滚心法和明灵子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近百年来关于他的传言也越来越少。
“我还记得,当初师兄弟间谈论此事时,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一个江湖传说,并没有人把此事当真。
“所以适才恩公说他是明灵子,我起初还不信呢。”
金思农皱眉道:“如何不信,恩公对我一家有恩,定然不会骗咱们。”
何婉静浅笑道:“那是自然。恩公左眼白瞳,右眼双瞳,正应了传说中的样貌。
“还有那神乎其技的功夫,也定是那倒滚心法所致。如此神人,一百多岁了只有五六十岁的样貌,就由不得我们不信了。”
金思农豁然道:“这就对啦,明灵子重现江湖,难怪会有人来抢夺倒滚心法,只因此心法之威力,足可号令整个江湖!”
二人缓缓看向明灵子,只觉这百岁老人忽显得沧桑无比,其面色依然有如金纸,气息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往后连着多日,明灵子依旧昏昏沉沉,醒醒睡睡,有时确能说上几个字,却只顾说自己是明灵子,未能道出其他言语。
金思农在木屋左近采了些粗浅的草药给明灵子喂了,每日给他推拿揉捏也自是少不了。
夫妇二人哪怕恢复了半分的内力,也都用于替他运气疗伤,只盼着这明灵子能够早日醒转。
如此又过了二十多日,有一日清晨,明灵子忽然从床上坐起,他双目未睁,却凭空说道:“你们的伤势可还要紧?”
何婉静闻声而来,见明灵子竟能坐起,直大喜过望。
她奔出了木屋,拉住正给老牛喂草的金思农便往屋内跑来。
二人见明灵子如此大好,自是喜不自胜,纷纷拜倒行礼,金思农忙道:“恩公,您可还好些了?”
明灵子略一颔首,终于睁开双目,说道:“老夫很好,少侠和尊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金思农拱手道:“晚辈姓金,名叫思农,我旁边这位便是内人何婉静。今日我一家有命在此,正是恩公所赐,请受我夫妇一拜!”
夫妇二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满是真情实意。
明灵子依旧无法起身,又说了一句:“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二人依言起身,金思农再道:“晚辈唐突,实是有满肚子话想要问。敢问恩公,何以会到这个偏僻的小村,又何以被几个黑衣人追杀?
“恩公,您欲往何处?便是那刀山火海,晚辈也能送您去。”
何婉静狠狠瞪了一眼金思农,金思农才知言语有失,渐渐低下头去。
明灵子面露微笑,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道:“你们请坐。”
二人再依言坐下,金思农拱手道:“恕晚辈失礼,恩公您身体初愈,自该多安静休养。
“实不便和我们说太多话,只要恩公的伤势好转,我夫妇二人便满是欢喜啦。”
老者显是受伤颇深,颤声道:“无妨,只不过,老夫另有一番话想要说与你们听,你们可愿听我多絮叨几句?”
二人此时已不敢发声,只因他们均看出老者虚弱已极,于是又同时拜倒,表示愿意。
明灵子咳了几声,沉吟道:“很好,老夫乃明灵子,或许在我前段时日的梦呓中,便说与二位得知了。”
夫妇二人直点头称是,明灵子望了眼窗外的初晨光晕,缓缓道:“老夫在宁宗年间被封为国师,师承袁天罡一脉,乃袁天师的第十九代传人。
“说来惭愧,老夫学艺不精,不能如袁天师那般天资神授,可相尽天下之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