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灵子说得累了,何婉静赶忙端来一杯茶,请他缓缓喝下,说道:“恩公,今日说得够多啦,还是请多歇息歇息。”
她眼里既惊且恐,想是那明灵子行事太过神奇,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明灵子摆手道:“无妨……”说完又咳了好一会儿。
金思农道:“恩公身子要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又暗忖着:“这节度判官武方瑞是谁我倒并不在意,倒是眼前的恩公,他的种种经历,
“真如传说中的那样,直有如神人一般,当真是不可思议!今日再听恩公说来,似乎一切都在云里梦里。”
明灵子不以为意,续道:“后来,老夫又寻到三正中的第二人……在这之后我便再度隐居,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又在早些年里,我便算知三正会有大难将临,但因时日尚远,我只想等大难来时,再出手帮扶三正。
“但是近日,老夫忽然算出自己命不久矣,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前为之。
“当日老夫星夜兼程,急急赶往宁海去见武方瑞,谁想,武方瑞没能寻见,却引来了黑衣人,便是你们所见的那几人。
“那黑衣人最初时却是七人,上来便要抢我的倒滚心法,还要探知三正的下落,我怎能依得,便与那七人斗将起来。
“不过那七人的招式都隐藏得极好,完全不露出他们的武功家数,以致我直至今日都不知对方的身份……”
金思农暗道:“婉静所料不错,那果然便是倒滚心法!恩公居然可以和七名一流高手周旋,这可太神了些!”
他又插嘴道:“恩公说得不错,我也细看了他们的招式,完全看不出是哪门哪派,这些人显然是不想暴露了身份。”
明灵子道:“没错,他们既要隐瞒身份,又要我的倒滚心法,这倒好说。
“稀奇的是,他们是从何处得知三正的说法?三正之事,我极少与人提起,江湖上还不至于人人皆知……
“这七个人均是高手,我与他们激战多时,却谁都奈何不了谁。
“老夫胜在内力还算深厚,他们却胜在人数众多,虽说双方旗鼓相当,但老夫也架不住他们连日的车轮战。
“就这样又斗得几日,老夫寻思如此斗将下去,我决计抵御不住,必定会输。
“为了让三正不落入他们之手,老夫便趁他们疲惫不堪,不得不歇息整顿之时,用上巧计遁走。
“自我遁走后,我还想去寻那武方瑞。
“但转念一想,他可寻不得,这些黑衣人正是要那三正的下落,我找到武方瑞之时若被黑衣人发现,岂不是害了他?
“于是老夫又一路南下,但这七人毕竟也是高手,我但凡遁得半日,必会被他们追上。
“我们已斗了一月有余,那一日,我们终于来到江西的一个小渔村里,那几个奸贼心知斗我不过,便在村子里抓来十几个老弱妇孺以作要挟。”
听至此处,金思农忙暗道:“难怪恩公那日在我屋前与黑衣人说了句:‘休得故技重施!’原来关节竟在此处。
“那五个黑衣人分明是想抢进屋来,将婉静挟持,以作箝制。”
明灵子续道:“这一招当真毒辣,他们中的一人道:‘你给我听着,从此你不得向我们动手,哪怕是格挡闪避也不许,
“否则这十几个村民将性命不保,我们可是说到做到!’
“老夫想不到破局之法,但这十几个村民我又不能不管,只一时立在当场,束手无策。
“此时一个黑衣人向我全力拍来一掌,我不可接招,硬捱了这一掌,顿让老夫受了不小的内伤。
“但这黑衣人也被我内力所吸,他的手掌也无法从我身上挪开。
“我右手疾伸,扣住他手腕的内关与外关两处死穴。
“我也以此要挟那六个黑衣人,喝道:‘快快把这些村民全都放了,否则这人必横尸当场,我明灵子也是言出必行!’
“然而那六个黑衣人还要与老夫讨价还价,有一人道:‘这可不行,亏本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做,
“你放了他,我们也只能放一个村民,以一换一才能扯个直。’
“我笑道:‘好一个扯直,难道你们不怕我就此杀了你这个同伴?老夫若杀了他,就凭你们六个,可就斗我不过了。’
“此时我见手中这黑衣人已有了哀求之意,但那其余六人却奸诈得紧。
“有一人道:‘大伙儿可别信他的,他已受了内伤,别说我们六个人,便是三个也可斗得了他!’
“我笑道:‘很好,你们毫不在意这同伴的命,那便如此吧。’老夫便硬生生把这黑衣人的手掌折断,令其动弹不得,
“再拔出携带的银针,运出内力,在那黑衣人发髻上划了几下。
“这银针有了内力相助,犹如一把利刃,所到之处,黑衣人的头发被纷纷斩落,只一会儿就成了癞痢头也似。
“老夫再作势将银针向他断掌处扎去,那黑衣人惧怕被我这银针割断皮肉,身子直抖如筛糠。
“我转而锁住那黑衣人的咽喉,再将银针掷向那六人。
“老夫掷出银针,本意在恐吓,而那六人果然从未见过此状,皆大骇惊叫,纷纷避让不已,有一个黑衣人在惊骇中,很快就放了几个村民。
“哪知其他几个黑衣人都呵斥他,怒道:‘放不得!’
“更有一黑衣人显得极不甘心,大吼道:‘我们说了一换一便是一换一,何来这么多废话?’
“他当下追上几个被放的村民,长剑只挥了几下,叫那几个村民立时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