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邦莠一揖到地,道:“弟子谨记!”
火劲又喝了几口茶,再道:“最后,我要再多一句口。
“所谓凡事不可拘泥,在前线作战,虽要听从指挥,但若遇蹊跷之事,则要灵动而为,切莫不懂变通,误了大家性命。”
董邦莠神色坚定道:“弟子理会得!”
次日,青原派一行五百余人向西而行,队伍一路浩浩荡荡日夜兼程,行得半月,才堪堪到达钓鱼城以东数十里处的义军军营。
军营设在一个山坳密处,这里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即便被敌军发现也是易守难攻。
军营已有五千人之众,营房由粗木搭建而成,错落有致,霁云各派旗帜插在营房前,一眼就能明辨哪处营房归于哪派。
义军军师仍是瞿崴,乃义军最高统领,他每日带领各派匆忙操练,以求快速形成阵列队形。
各派掌门果真如金琨所料,均未现身,待霁云盟四派到齐之后,不日便点兵两千人向钓鱼城东菁华门驰援。
临行前,青原派中竟不见了金琨,这下让其余六名入室弟子心下大骇,他们四处找寻了许久均不见他的身影,若此事被军师知晓,金琨便要按军法处置。
董邦莠叫来其他五人,细声道:“师弟失踪,我们可得替他瞒着,军法最为严格,莫要让师弟判了斩首。”
其余五人接连点头,单远道:“此事就我们六人知晓,不必和入门弟子通气,若师弟能回来便好,若不能回来……”
卢昱叹道:“这师弟总那么叫人不省心,这都多大了,还如此顽劣。”
火鸿宇道:“师弟不会不回的,他最为机警,凡事必能逢凶化吉。”
其余人纷纷道:“不错,师弟定能回来。”
这支两千人援军由天门派祁偌暂领,其中天门派占一千人,另有七百人由天目派运日率领,剩余三百人由青原派董邦莠率领。
祁偌于军前站立,但见旌旗悠悠,金鼓雷动。
他大声道:“奉军师号令,今日我们要将菁华门外的亨军引开,给城内守军争来一两日喘息的时日,若能将亨军击溃则更好。现已万事俱备,众军随我出征!”
军中一阵呼喝,吼声震天。
队伍向北绕至云门山,此山中早有几百亨军驻守。
祁偌按军师瞿崴之计,兵分二路,一路引蛇出洞,另一路直捣黄龙,在当日下午便将几百亨军全歼,两千军士则几无伤亡,全军士气为之更甚。
众军于当晚趁夜偷渡了渠江,前面不远便是钓鱼城。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听见南面喊声大震。
待几名斥候上前巡察之时,只见亨军旗帜漫山遍野,遮天蔽日,攻城亨军更是声如霹雳,地动山摇。
钓鱼城在山崖之上稳稳地一字排开,灰白色城墙绵延数里,好不壮观,城上旌旗飘飘,一股肃杀之气。
斥候看了半盏茶时间,忽见守军箭如飞蝗,火炮巨响,打得亨军一时接近不得。
过得一阵,又见守军暂停炮击,弓箭手也全部撤下。
不多时,有二十队百十人的亨军,身穿厚甲,高举巨盾,每队还带有几架登云梯,向菁华门直冲而来。
猛然间,只见城头上忽然出现百十口巨锅,其中青黄色火油早已煮沸,待亨军冲至城下之时,城上守军将火油猛地倒下。
城下亨军纷纷被火油浇灌,立时皮肉不存,惨叫连天,几名百夫长连声呼喝,近两千人立时后撤。
但守军不给他们喘息之机,无数火箭如暴雨而下。
亨军之中被沾上火油的,瞬时便被引火烧死,火蛇蔓延甚速,城下顿时多出一条火龙,霎时间,亨军乱作一团。
此时,自东面奔来一队千人亨军。
为首的千夫长举旗以示,众军看懂了旗语,即时变得井然有序。
数千被打乱的亨军向后来的上千亨军靠拢,不多时就已集结完毕,可见其军纪何等严明,直把霁云盟的斥候看得相顾失色。
千夫长一声令下,近三千人的队伍转而向南奔去。
城头此时忽然现出一人来,但见他一身银色戎装,威风凛凛,便是那守军大将。
这大将手持一柄巨弓,弯弓搭箭,“嗖”地一声,银箭破空而去,射中千夫长左臂,立时血染衣襟。
亨军一时大乱,而守军则喝彩之声震天价响。
不料中箭的千夫长悍勇非常,他将银箭忍痛拔下,军心立稳,随后便带着数千人向南面撤去。
几名斥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立时回报密林处的祁偌。祁偌询问了守军大将的样貌,斥候一一细说了。
祁偌叹道:“那便是王坚王将军,果然是神勇无双,当年亨国国君蒙曲便是他一炮将其轰毙,王将军真乃我大齐的中坚砥柱!”
他又向着众军朗声道:“三千名亨军已被王将军打得心神不定,急急撤往了东新门,我们此时正好乘胜追击,给他个措手不及!”
祁偌一声令下,两千义军直向南面绕去。
这支亨军突然来到东新门,莫说此处亨军不多,就连守军也寥寥无几。亨军千夫长见状大喜,令众军架起云梯。
但不料此处城门高出近十丈,云梯远远不够。
原来这钓鱼城所处重庆山区,整座城墙依山而建,城墙之下还有山崖,城墙既高且固,故而几十年来均易守难攻,直让亨军头疼不已。
那千夫长叹道:“无怪此处守军甚少,还且看我手段!”
当下令众人将云梯首尾相接,同时派人往东首的脑顶坪调来几架投石车。
这投石车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