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梨雨摇头道:“未有,今后想来也不会有。”
金琨乐道:“那不就是了,我为我特立独行为荣!”
肖梨雨立时捂住了嘴,“特立独行为荣”这几个字,正是十年前她对金琨所说。
她眼角带出泪花,说道:“原来琨哥哥还记得这话……好,很好……你内伤和狂阳都得了,
“普天之下再无二者,你……得了不一般的病,便要做出不一般的事。”
金琨心中甚慰,点头道:“正是此理!我只盼你能早日将我治好,也可免去一个隐瞒不报之罪,
“若被他们发现我患上狂阳,就要将我逐出青原派,那可就糟了。”
二人又攀谈了许久,正要各自回帐,却见从远处走来一帮天目派弟子,他们押着七八名弟子,直往主帐而去。
这些被押弟子每人都被绳索捆缚,从着装上看,他们是天目、天门、青原三派的弟子。
金琨不知这些人所为何事,好奇心一起,拉着肖梨雨一同绕到主帐之后,耳朵贴着主帐禁声探听。
肖梨雨并不愿做出这等违心之事,生怕被人发现怪罪下来,直拉着金琨的衣角,细声道:“琨哥哥!”连连摇头以示。
金琨伸出根手指“嘘”了一声,又将耳朵贴上主帐,肖梨雨知道拗他不过,直在一旁生闷气。
此时金琨只听见一人道:“回运长老,这些弟子想要逃出驻地,被我们抓了回来。”
又听运日的声音道:“你们是逃兵?为何要逃走?”
只听一尖嗓子的叫道:“我们可不是逃兵,我们……我们害怕……”
肖梨雨隐约听见“逃兵”二字,顿觉此事不小,也把耳朵贴上了主帐。
又有个粗嗓子的高声道:“你怎连话都说不清,我们才不是逃兵,实乃不能容忍登记造册。
“万一我们哪天得了狂阳,又没有登记造册,盟主令可是要将我们逐出门派,早晚是要退出门派,倒不如今日便走了。”
那尖嗓子的又道:“对对,我们无论有病没病,就是不想登记造册。”
运日道:“不想登记造册,总得有个由头才是,你们到底是何原因?”
那粗嗓子的又道:“我们……我们还是不说了吧,既已被捉,你们会如何处置我们?”
运日道:“劝你还是将缘由说了,不然……”
但听瞿崴“哼”了一声,将运日话头打断,说道:“好大的口气,如何处置怎由得你来问?”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实该按逃兵处置,依军法,本该斩首!”
那尖嗓子和粗嗓子同时“啊?”地一声,对此话具不敢相信。
瞿崴森然道:“但如此处置,定会被盟主怪罪。盟主又是何等的宽宏大量,怎会眼看着盟内的弟子处死?”
运日道:“盟主虽宽宏,但他们确实是逃兵,就该以正法典。”
瞿崴喝道:“来呀,将他们全部收监,此事不得对外声张。”
运日惊道:“军师,你这是……”
金琨二人未能听见主帐中其他声响,不多时,几名天目派弟子押着这几名出逃弟子走出了主帐,金琨竟看见这几个出逃弟子嘴里都塞着粗布,令他们说话不得。
众人走后,忽听瞿崴笑道:“运长老,你真要将他们斩首了么?”
运日道:“若不严刑峻法,何以号令三军?”
瞿崴道:“话虽不错,但盟主新令刚下,不服者又何止他们几人,若将他们正法,定会激起一大众不满之人,届时盟内若难以操控,便是与新令南辕北辙了。”
只听主帐內又传出几声拍手之声,那运日道:“不愧是小吴用,瞿军师果然考虑得深远。”
瞿崴笑过几声,主帐之内便再无声响。
肖梨雨拉着金琨走远一些,直咂舌道:“他们这些人好生可怜。”
金琨道:“这种人唯有一人可救得。”
肖梨雨疑道:“是谁?”
金琨道:“此人名叫清雅大夫,待她能治好这狂阳,便不怕那登记造册和隐瞒不报啦。”
肖梨雨闻之嫣然一笑,之前的愁云再也消失不见。
金琨将肖梨雨送回九宫派主帐,自己也径直回到了青原派主帐。
几日之后一个清晨,董邦莠进到主帐內叫醒众人,喊道:“义军营地被两支四千亨军阵列包围,飞鸽传书到此,城内义军须火速回援。”
另外几名师兄弟闻之大惊。
宗阡泽道:“我早就和大师哥说过,不该在军营留下这一千人,他们要么和我们一起驻进钓鱼城,要么再多留下一两千人,但只留千人,实在太过冒险。”
义军军营设在渠江往东三十里处,此次霁云盟只派出义军五千人众,本就不多,但偏就只留一千人驻守军营,本意在于欺瞒亨军,以便有更多兵力驰援钓鱼城。
却不料还是被亨军看透营中空虚,终究被围了上来。
卢昱道:“二师哥此言甚是在理,但此时也于事无补。”
王文柏问道:“就我们四千义军回援?”
单远道:“守军帮不帮咱们?”
董邦莠摇头道:“王将军已得知此事,但守城要务吃紧,守军无暇抽身。”
火鸿宇道:“如此也对,咱们才是来帮忙的,若要让守军帮咱们,那咱们就是来帮倒忙的。”
单远道:“四千义军为救这一千人,若在行军路上遭遇不测,岂非因小失大?”
董邦莠道:“军师已定之事,无从更改,他像是说道,军营中有太多军资,不可轻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