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住也高声叫道:“撤!众军保护大将军,快撤!”一面抽出横刀抵御来箭,一面护住了乌和乌兰。
查达成、宝古坏和台本空三人也相互簇拥着乌和乌兰,同时还不忘呼喝众军撤退。
那乌和乌兰心中大是不甘,她本就撤势甚慢,眼见这支精锐纷纷倒毙,更是激起她心中怒火。
她猛地转过身来,从台本空手中接过铁弓长箭,拉满弓弦,右手一松,羽箭势夹劲风,向着金琨激射而出。
柳太见这支箭势头甚劲,心下大骇,猛地叫一声:“琨儿,快让开!”
但他话音未落,羽箭已到金琨眼前,他手中银枪疾起,挡住了这箭。
这箭虽被拦挡,但其势头仍是劲急,只偏离了些许方向,又向着金琨心口而来。
金琨猛地将身形一侧,但还是扎进了左肋,箭势带动之下,竟把金琨射下马来。
肖梨雨高声尖叫,忙跳下马来,将他揽在怀里。
她瞧见这支箭竟将他贯穿而过,金琨左肋处留下了一个血窟窿,正呼呼冒着鲜血。
她扑簌簌掉下泪来,极速拿出金创药膏给他敷上,但这些普通药膏不像那断流活络膏般灵验,鲜血瞬时便染了她一身。
金琨此刻忽地不省人事,她潸然叫道:“琨哥哥,我不许你睡着……快给我醒来!”说罢,从背囊中拿出银针给他扎下。
柳太见状,先是被惊得呆住,再是怒从心中来,眼眶倏地通红,高举银枪怒号道:“放箭,给我放箭!”
陆宁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禁两眼带泪,大声叫道:“放箭!放箭!统统给我放完!”
霎时间,山峰上飞箭如雨,竟夹带不少风声纷纷射来,亨军中顿时伤亡加剧。
谷底义军也是一边射箭,一边顺势追出,众人齐声发喊,响声直贯天际。
乌和乌兰领着亨军极速撤至谷口,却不料蓦地里又杀来上千人,正是瞿崴所领余下义军。
瞿崴此举正是依金琨之计,伺机从战局中策应,虽然义军中伤兵过多,但如此分配,只求能将这支亨军全数困在这山谷之中。
亨军被他一阻,已是三面夹击,进退不得,过不多时,地上又多出数百具尸体。
山峰上一人叫道:“陆小姐,箭矢用完了。”
陆宁面露怒色,两眼四处扫去,喊道:“那便扔石头,快把山上巨石全数推下去!”
话音一落,山峰上大大小小的山石不断滚落,最大的巨石需几人合力才得推下,山谷中亨军来不及躲避,不少人被砸成了肉泥。
其余亨军拼了命地向谷口突围,由几十名护卫紧紧围着乌和乌兰和四名武师,外围又围了几圈亨军,以作层层相护。
这些人舍身忘死,丝毫不惧飞箭滚石,更有甚者,直往义军长槊上扑去,以求给大将军等人扑出一条血路。
但瞿崴所领一众怎能轻易将之放过,由假和尚在前,带着祁偌、运日、余艳竹、寒横星几名高手,一路向着乌和乌兰斩杀而去。
那乌和乌兰和四名武师也非等闲之辈,几人大展神威,让一众义军接近不得,义军中高手更是被亨军死士拼命挡在了护卫之外。
足足耗去几顿饭功夫,乌和乌兰五人个个身上带伤,最终只十几骑人马突出了重围。
假和尚等人纵马追出二十余里也未能追上,只因惧怕遇上伏兵才最终悻悻而归。
此次义军将乌和乌兰部众几乎全歼,自然是欢喜非常,呐喊欢呼不迭。
只是那陆宁见金琨已被肖梨雨救治,便和山峰上数百人趁义军欢呼雀跃之时悄悄离去,义军当中竟无人知晓他们身份。
原来,当从陆宁口中得知这支亨军是乌和乌兰所属之时,金琨思虑了良久,终于道:“陆姑娘,在下再次谢过几位相助我军。
“我军还有军机要事须火速处理,容在下先行告辞。”
说罢,骑上战马,想了一想,又道:“陆姑娘,你如今欲往何处?”
陆宁也想过一想,道:“我也不知想去哪。”
金琨笑道:“若姑娘不嫌弃,我请你看一场大戏,如何?”
陆宁一凛,问道:“是何戏码?”
金琨向东面指道:“向东不出十里,有一山谷,我会将义军埋伏在两侧山峰之上。
“你若想看戏,便和你那几个大哥一同登上山峰,届时你只需居高临下好好看戏便好。”
陆宁问道:“若你们义军把我们几个当做了敌人可怎生是好?”
金琨又道:“若姑娘害怕,便多带些人去,就说是我金琨的朋友,我也恐那乌和乌兰会再生枝节……”
他忽然又暗想:“我已用伏兵之计让乌和乌兰栽过一次跟头,她除非是个非常之人,否则应是懈怠麻痹才是,绝不会想到我还有伏兵。
“但柳叔叔常和我说道,乌和乌兰绝非一般人可比……爹也常说她狠辣毒绝……”
想到此处,忽然跳下马来,深深鞠了一躬,惭愧道:“陆姑娘,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陆宁一凛,说道:“金大哥但说无妨。”
金琨道:“若陆姑娘不想看戏,还请远离此地,这里亨军环伺,实是危险得紧。”
他缓了缓,望着东面山峰,再道:“若想看戏,你们六人也可去得,只是风险较大。如若可行的话,还请姑娘带个四五百人,
“去到那山峰之处,一边可以看戏,一边还请帮我军策应。我们瞿军师另外带了千人在谷口密处策应,
“义军当中实在抽调不出再多的人马,那乌和乌兰却不是个等闲之辈,我恐她又有惊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