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贾高瞻眉头紧皱,昏迷不醒。
从那天晚上摔下来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要说为什么他不像是中了咒法的话,还是从他的脸色看出来的。
贾高瞻本来就有病在身,脸色向来惨白,浑身上下外伤没有,内里器官也没有衰竭的迹象。
有的只是惨白的脸变得通红,像是有什么东西憋在了体内,释放不出来一样。
但是……他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用普通大夫的话说,这就该是个正常人,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再检查过他的灵魂,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性、命都没问题,那这人是为什么醒不过来的?这对于众人来说属实是疑难杂症了,半点看不出门道。
如果排除掉咒法,那么当初曲华章嘴里念的东西就掺了些掩人耳目的意思了。
好了,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啧,没人知道……
哪都通的私人诊疗室,毫无疑问,比医院里的环境好上了不少。至少柳三燮没闻到那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抱着膀子立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胡兰兰上手操作。
不得不说,胡兰兰工作起来安静得很,看她动作轻柔小心,那股子认真劲哪还有刚见面时的火爆样子。
她的一举一动间似乎都有着一种魔力在牵引着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视线。
胡兰兰是很漂亮,但是这却不是吸引柳三燮的最主要原因。
吸引他的还是那双裹着水蓝色炁的手。
他眉心间不自觉地微微挤了挤。
同样都是蓝色调,控制之炎冷的让人如坠冰窟,可是胡兰兰的炁却是温柔的像水。
手指来回轻按,似有着独特的韵律,牵引着让人不忍挪开视线。
“唔……是这样?唔……好像也不对,这手法……啧啧,够巧的呀。还能这样?”
貌似天下间所有医生都犯这么个毛病。
看病的时候,他们似乎总能沉浸在自己的学术领域,自顾自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让病人家属的心也随之跟着七上八下的。
而现在……充当病人家属这一角色的三个大老爷们就是这么个感觉。
尤以廖忠的表现最为明显,柳三燮眼看着这家伙紧张地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正当他想出言安慰安慰的时候,病床边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
只见胡兰兰掐着腰俏生生地倚在床边,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得闲饮茶啦……”
行走在羊城街道上,不时就能碰见有相熟的朋友打着这样的招呼。
意思很简单,就是抽空聚聚。是粤省周边普遍的应酬、交际的用语。
本来廖忠是打算带着胡兰兰去茶楼转转的,可惜的是……
“咱们吃火锅吧!”
柳三燮可记得清楚,当时胡兰兰那双溜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对着廖忠说话的时候,睫毛都跟着颤了两下。
这汉子当时就沦陷了,啧啧……
这还是当初那个把“热气哦”天天挂在嘴边的家伙说的话吗?
是……当时这家伙答应得是痛快,可当看到那滚动着呼呼冒泡的红汤,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特畏惧的,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到最后,这人还是在胡兰兰鄙视的眼光中,舔着脸让服务员换了鸳鸯锅。
当注意到柳三燮将筷子伸向了辣锅的时候,胡兰兰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用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点了点某人。
呼……
大夏天的吃火锅,甭管室内空调吹得劲儿有多大,一口下肚,百分百给你激出来一身白毛汗。
胡兰兰小手在嘴边扇了扇,一口将羊肉咽下了肚,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还成,有点川渝那边的味道。”
馆子是柳三燮找的,他的口味和廖忠他们不一样,比他们是重上不少,无辣不欢。
这馆子还是他了不少时间转悠才找到的地方。
“你满意就好。”
其实吧……贾高瞻到现在也没醒过来,那为啥几人还能有心思出来跟胡兰兰瞎逛呢?
“他那压根就不是病!”胡兰兰道。
“他那是虚的,虚不受补。”
柳三燮与廖忠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没等两人回话,胡兰兰就接着说道:“贾高瞻本身身体就不好,我估计他以前应该没少往医院里去。”
“施术者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提前在他身体里埋了点东西,不是毒,是补药,就是量大了点。”
“要按常理来说,就算是补药,剂量大了也会吃死人的,但是施术者手段高明就高明在,让补药在身体内的补充剂量一直都处于一个临界值,多一点身体要坏,少一点就醒。”
“啧啧,能使这手段的百分百是他的熟人,或者说是他的主治大夫也说不定。最起码对他的身体状况那是相当熟悉。”
说着,她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可乐,舒爽的哈了一声才接着道:“而且……这细微之处的控制能力可是高明的很呢,要我现在做到这一步,我可做不出来。”
“反正,怎么说呢,我建议是让贾高瞻就这么呆着,别动他,短则三五天,长了也就一周,补药用光了,人也就醒了。”
说着,她意味不明地瞅了瞅面前的两个人,道:“毕竟……那可是好东西,摘出来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