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兰是被马仙洪礼貌‘请’出去的。
出门后，还在兀自愣神，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么个反应。
相比于治疗，胡兰兰来这一趟，倒更像是给病人诊断。
只是，诊断之后，病人拒绝接下来的治疗，挂完号，瞧过病，直接跑了。
胡兰兰原地寻思了会，倒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径直离开。
傍晚。
天晴月明，这一方小小山村，也终于安静下来。
胡兰兰行在垄上小径，对于周边美景是一点也不感冒，低着头，走着路，光看地了，好像能把大地看出来一样。
就这么走着走着，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多出了个人。
“找什么呢？地上有钱？”
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调侃，胡兰兰终于回过了神。
转头一看，就瞧见柳三燮正调笑地望着自己，一脸好奇。
轻轻捶了下对方胸口，胡兰兰才笑道：
“你还舍得回来？跑哪溜达了？
你倒聪明，把活全部丢出去了事，可把同事们忙坏了。”
柳三燮闻言顿时无语：
“正事我什么时候偷过懒？我可警告你，别冤枉好人。”
都知道对方在开玩笑。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稍稍聊过一阵，胡兰兰才将自己在碧游村所见所闻和盘托出，其中重点放在马仙洪身上。
一说到这人，胡兰兰的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道：
“灵魂被加工过这么多回，他居然没疯，还活蹦乱跳的。
对他施术的人，手段……真够高的。而且……”
胡兰兰转头，紧紧盯住柳三燮的眼睛，认真道：
“不只够高，还很精巧，绝对不是普通的迷人之术，看起来好像……好像……”
“吕家的明魂术？”
没等她说完，柳三燮就接上话头。
胡兰兰眼睛一亮：“伱知道？”
她还待继续往下说，可柳三燮却伸手止住。
他扶着她的肩膀，前所未有的认真道：
“你该离开了，你知道这里过段时间会发生什么，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胡兰兰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没有拖你们后腿的意思，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什么？”
胡兰兰脑中慢慢浮现马仙洪最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有那眼底闪过的蓝光，轻声道：
“不管马仙洪最后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很大概率……那都不是他的本意。”
柳三燮闻言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拉上对方的手，亲自将其送出了山。
望着对方渐渐走远的背影，柳三燮脸上笑意也慢慢敛去。
沉默片刻，转身，进村。
……
此时，已是后半夜，本该是睡觉时间，可有的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是为什么，自从见过胡兰兰，听到对方对自己的诊断后……
马仙洪脑子里就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骚扰他。
“她说的是假的，她是个庸医，就算她是什么王子仲的关门弟子，但她还是个公司狗！
公司狗绝不可信！”
“得了吧，这么多年，你就没觉得奇怪？你自己很清楚她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自己不愿相信！
你被控制了！有人骗了你！”
马仙洪脸色苍白，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旁人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白处，此时已经布满血丝，狰狞可怖。
“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胡兰兰临别前的最后一句响在耳边，在脑海中如立体声似的，来回环绕。
马仙洪斜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明月，静默无言。
他知道，今晚……他别想睡了。
可是……
貌似，今晚不止他一个人睡不着。
咄咄……
先是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窗外就冒出柳三燮那张调笑的脸。
“走着？聊聊？反正你也睡不着。”
嘁！
马仙洪摇摇脑袋，顿觉无语，大半夜的，俩大男人出去聊天？怕不是有病。
可是……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实际上呢？
他直接穿衣服下地，就那么赤着脚，走出了门。
他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柳三燮的到来，脑子里那不间断的回声才终于消了下去。
呼……清净。
两人其实没走多远，顺着村边小河，就那么沿着边溜达。
“你倒是好兴致，大半夜找我聊天。”
马仙洪调侃道。
可能是因为噬囊原因，两人明明没见过几面，但马仙洪总觉着眼前这人亲切。
柳三燮耸耸肩，道：
“从别处得了个消息，估计你能乐意听，而且……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马仙洪挑挑眉，道：“你想问什么？”
“教主缺了一段记忆？”
这不是秘密，马仙洪点头道：“是。”
“教主造炉子，就是想恢复记忆？”
这下马仙洪不作声了，看了柳三燮半天也没言语。
谁知柳三燮摇摇头，道：
“教主又何必遮遮掩掩，这炉子虽然有帮人转化功效，但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