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享清福这话,眉间一痛,他的师父肯定会享福的,她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只是这享清福又不一定非要借助他未来娶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能实现,更何况那方小姐他根本就没印象,说不定见都没见过,而且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一定会让师父日后成为有福之人。
黄媒婆扯着帕子咯咯笑道“要说小郎君和方家小姐的姻缘,还真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那真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说着她看了一眼碧海,见他一脸不为所动,幡然醒悟,扯着小手绢一阵忙拍大腿,笑的打跌“哎呦,瞧我这嘴,都没说明白,方家小姐,就是住城东头那户,方员外家的,小郎君还记得不?三个月前,你不是到她家送货去了?”
碧海想了半天,说到城东方家,他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回事,那天他正在方家府门外和管事的交接一批瓷器,恰好他们家小姐回府,进府前似乎看了他一眼,不过他到没怎么注意。
如今他能回想了起来的,就是当日送了几件瓷器,什么款式,至于那个方小姐,他真是一丁点印象也无。
原本以为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怎么就发展成了上门说亲?再说,谁要娶亲呀,娶老婆这么麻烦的事,他可从来没想过。
这种情况还真是尴尬,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方小姐眼睛怎么长得?怎么偏偏瞧上他,他一个一穷二白没家没业的穷小子。
这个黄媒婆还有那个方小姐,她们都不是好人!他这样想着,恨不能立刻马上天上掉个雷,把眼前这个黄媒婆劈了算了,可惜老天爷青天白日的不打雷,于是他狠狠瞪了一眼黄媒婆,要是他的眼神能杀人,估计这婆子早死了七八十回了。
黄媒婆舌灿莲花,扯着扯着就扯到陆青烟身上,她口无遮拦道“陆师父还不信我黄婆子的话吗?当年我可是没少给你说亲,可谁知你命真是硬,亲事还没说成,对方就……”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嘴,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说出来忒伤人。
她小心翼翼朝着陆青烟看去,只见她面无表情,却是一言不发,端着让人心惊胆战。
碧海听着听着来了兴趣,转念一想,那黄媒婆说它曾经给师父说过亲,可是后来怎么了?她为什么不说下去?难道对方出了什么事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黄媒婆刚才那一番话岂不是正好戳中师父的痛处?
果然那黄媒婆不是好人,也不知师父刚才听了那话得有多伤心。他眼珠子轱辘轱辘一转,一溜烟溜走了。
待他回来的时候,黄媒婆早就回归正题,还是再说她和方家小姐的婚事。
碧海充耳未闻,端着两杯新沏的茶水,客客气气的递给师父和黄媒婆。
陆青烟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黄媒婆说道“陆师父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底下就这么一个徒弟,老话怎么说来着……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说咱们为人父母的还不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出人头地,这不,眼前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虽说是入赘,不太好听,可咱想想以后,这入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黄婆子唾沫乱飞,话说的多了,自然觉得口干舌燥,她不由分说便拿起眼前的茶盏一口闷了下去,可杯中之物刚一入喉,黄媒婆脸色突然,一阵青青白白一阵青白,紧接着,“哗啦……!”一声就把口中之物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