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画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这是……!”
有人把监控录像掉包了。
大暮鸣一猛地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几秒后,他快速挂断电话,又按亮手机。
“电话线被人剪断了。”他冷冷地宣布,提起断掉的电话线。
“可恶!”
此话顿时引来一阵骚乱。
有人想彻底把我们困在这里。
“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有芝谷家的人,才能够解答吧。”我冷静地说。
仆人面面相觑,芝谷英士的嘴动了动。
“初步判断,是魔女的追随者做的,凶手是真理教的人。”大暮鸣一夺过话头。
“真理教?”
“你们应该听过这个教派的名头,恶名昭彰的沉船事件的背后就有它们的影子。这个教派一直积极扩大影响力,拉拢了不少政客,首相也曾经为他们站台过。”
“他们无法无天了吗?”
“真理教的根基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深。”
沉默。
日本的宗教环境极其宽松,邪|教团体通过精神控制,疯狂敛财,又能够召集信众做事,神通广大的□□跟它们比起来不过是一碰就碎的纸老虎。
何况政客也想要邪|教的粮仓,邪|教也想要官方带路,两者不过是腐烂的一体,互利共生,双向奔赴。
至于芝谷家现在面临的问题,恐怕跟芝谷洋一与“魔女”的交易脱不开关系。
“比起这个……不要忘了,凶手就在我们之间。”
我说出来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又不敢明确承认的事。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黑掉监控,剪掉电话线,一看就是内鬼所为吧。”
谁是最大的嫌疑人呢?
“医生……难道!”
黑井和医生也想到了不久前的遭遇。他们无法下山,真的是单纯因为山路被滚落的树木砸垮吗?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
如果真的是邪|教组织,他们又极其擅长搞活人祭祀,那么尽快离开洋馆才是最佳策略。
每个人都朝不同方向出发,总有漏网之鱼能逃出去,哪怕那些运气不好,也为其余人的存活率做出了贡献。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有效的战术,只要尽快远离洋馆的范围,撑到五条悟回来就可以了。房间的蛛丝马迹表明,洋馆可能存在扭曲现实的【结界】,一旦收网,就再也无路可逃了。
可惜没几个人敢在这种天气离开,我也无法让所有人接受我的观点。咒术师的常识对普通人不适用,芝谷家完全可以否认。比起五条悟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毛,芝谷家显得更为可靠。只要生命还是一期一会的珍贵之物,人就永远无法做出最理智的决策。
接连受到雪上加霜的打击,众人既沮丧又疲惫。
每个人都格外沉默。
大厅里突然就安静下来,将原本纸醉金迷的艺术气息扫荡一空,如同冰冷腐朽的坟墓。
摆钟将要走向十二点,我踱步欣赏起屋子里的艺术品。
魔女的洋馆,名不虚传啊。
任何一件艺术珍品,放到外面都会引来眼红窥觊。
有限之人用以对抗尘世的不朽之心琳琅在目,就像在卢浮宫漫步一样。
水岛和松丸紧紧靠在一起,情绪低落,充满迷茫。
“是水岛小姐和松丸先生对吧?你们做得很好,第一时间保护叫了人,保护了现场。”我轻声说。
比起经常跟诅咒打交道的咒术师,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更加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
“禅院小姐,您看上去太冷静了。”
“别在意,我见过的死人比您想象的还要多。”
我意味深长地勾了一下嘴角,让两人毛骨悚然。
“是那家伙做的吧!那个叫五条灰原的!”
铃木鹿的声音格外响亮,打破了安静的空气:“我看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跟死掉的家伙大打出手!”
“……”
“我、葵音、还有她都看到了!别想抵赖。”
行吧。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五条悟了。
至少看上去最有能力杀死小林八尺的人就是他。
“为什么是他?你又发现了什么?”
“难道真的……?”
“不管是情杀还是为金钱杀人,不都是杀人吗?不然他为什么要逃走呢,这时候畏罪潜逃的人嫌疑最大吧。”
“……有必要吗?”我反问。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不算,总之他们关系很差,会一言不合动手是个事实。”
“刚刚大家也看到了,那家伙死在露台上,屋里却没有任何血迹,可见凶手是在露台完成的分尸,比如用电锯之类的,接着把凶器抛出去。现在雨大我们不方便出去找,不然能找到更多证据。”
铃木鹿思路清晰,全靠脑补。
“泥巴人就是泥巴人,你如果不想留下不利于自己的话,最好别乱指认。”
没想到最先受不了的是芝谷英士:“你完全说错了,你所说的凶手,是我请来调查魔女的。”
铃木鹿大怒:“我就知道有魔女!看芝谷做的好事!都是你害想害我们!”
“我的车半路出问题不会也是你们害的吧!连我这样的外人都知道魔女的传说,还敢说没人跟魔女勾结?你们就是想把我关在这座洋馆里!”
芝谷英士轻蔑地说:“你就是季子养的一条宠物狗,算什么客人。”